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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至浅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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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折枝一直在程烬家住到寒假结束。几天里她情绪反复无常,却也能在程烬的安慰下好起来。

但长期的反常焦躁和躯体表现也藏不住,程烬在收假前一天和姜折枝沟通后,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做了一下午检查后,姜折枝确诊中度焦虑症。

她自己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在这之前她便隐隐有感了。失眠、反胃、莫名其妙的手抖接踵而来,算起来应该也有上半年了。

好在程烬介绍的是个很温柔细腻的女医生,姜折枝很喜欢跟她讲话,也能将自己的不快与不适吞吐出来。

时间正式来到高三下学期。学生们匆忙地赶完最后的寒假作业后,便又开始投入紧张忙碌的学习生活。都说人生是一个浩荡的战场,那高考便是他们领军率前面临的第一场战役。

姜折枝平静地过完了开学的几天,只是刚接触精神类药物会让人不适,这几天对什么都没胃口。

她跟陈延还是正常地相处着,只不过两人之间也隔了层屏障了,他们也默契地不去捅破。她知道,渐行渐远于二人而言是必然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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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折枝和庞巷从食堂走了出来。最近两人吃饭的速度也变快了,临走时食堂内还有不少其他学生。刚走到操场处,一个看起来饱经沧桑的中年女人拦住了她们。

“同学,你们知道高三一班怎么走吗?”女人摩挲着自己掌纹如网的手,小声问道。

“就在那边那栋楼的第二层。”姜折枝为女人指了指高三教学楼。

女人看起来有点无助,继续问:“你们......可以带我去吗?”

姜折枝和庞巷点了点头,反正她们也是顺路,一班就在二班隔壁。

一路上女人迟疑地问了好几个问题,两个女孩也都是耐心地答了,只不过气氛依旧有些沉默。

到了高三一班,姜折枝正准备同女人告别时,却瞧见一个身影——赵尹然从走廊的另一头走来,她抬起头对上那个女人的目光时,怔愣在了原地。

女人冲她大喊一声:“淑雨!”

赵尹然脸上出现了不可压制的愤怒,她正转身离开时,身后的女人上前扯住了她的衣角。“淑雨,妈来找你是有事的!”

大概是听到了“妈”这个字,赵尹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喘了口大气:“你,你是谁啊,谁是你女儿,你跑来学校闹什么事?!”

回忆涌上心头,姜折枝心里一紧。她忽地想起来寒假前的某一个晚上,赵尹然在树底下同女人拉扯,那两人模糊的身影逐渐与眼前之人重叠起来。

淑雨也应该是赵尹然的另名。

“淑雨啊,你哥哥真的要不行了,医生说他病情加重了,你去看看他吧......”女人的声音染上了颤抖的哭腔,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我们真的没钱给他治了,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哥哥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学生们都站在一旁窃窃私语着,满脸疑惑地观察着这一切。赵尹然见大家都来看她的笑话,再也憋不住:“大妈你谁啊,我都不认识你你在这里瞎扯什么,你凭什么要这么说我,滚出去啊!!!”

赵尹然愤怒地甩开女人的手臂,扬长而去,留下女人一人在原地撒泼。

“可怜啊,可怜啊!我这一辈子那么苦,十月怀胎两次,可亲儿子卧病在床,亲女儿也不认我啊!”女人用手抹着泪,她看上去很像那种新闻报道上一生忙碌家庭确备受折磨的母亲,脸上挂着令人心疼的皱纹,大家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这赵尹然怎么这样啊,太没礼貌了吧!”

“就是啊,家里有钱就是了不起呗,这么不尊重人家长辈。”

“等等,赵尹然不是赵家的千金吗,这个阿姨怎么说自己是她亲妈啊??”

女人抹泪的手顿了顿,“她是我的女儿啊,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但是她不想认我,我真是个可怜的母亲啊......”

很多学生聚在此地,招来的动静引起了年级主任的注意,他从一楼走了上来,指着人群大声质问:“干什么呢,都不去学习,在这里聚着干什么?”

看到年级主任来了,学生们识趣地散开了,在他锋利的眼神里各自回了各班。人潮散尽,年级主任带领走廊中间的女人去了办公室,这个风波暂时停息了。

可事情没有结束。

这件事在三中的贴吧里掀起了轰然大波。有人在贴吧里爆料赵尹然不是赵家亲生女,并且嫌弃自己的亲生母亲一事,大家都开始变得不安宁了。

有起头的,便会有接头人。平日里被赵尹然压制的人纷纷出来说话,控诉着她的种种行为,霸凌,仗势欺人,关系户,她过往的行为都被一一揭露了出来,只不过都是匿名讨论。

一个下午的时间,赵尹然便从全校人皆畏之沦为众矢之的,大家以往的沉默都默不作声地变为了暗地的针对,在此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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