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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业大叔农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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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司农回到家时一脸凝重,在玄关换鞋凳那儿坐了良久。眼神疲惫,眼角的皱纹仿佛也深刻了几分。

眼见气氛不对,我便没敢吱声,只是向阿旭投去疑惑的目光,他摆摆头表示不知。

我在郑司农身前蹲下身来,轻轻抓住他那只呆呆地放在膝盖处的手,平日里原本最是温暖的大手此刻却冰凉至极。我以为是抽血过多的缘故,准备起身去厨房端碗煮好的猪肝汤来,却被他一把拽住,顺势借力起身,揽我入怀。

他的脑袋一整个搭在我的肩头,甚是沉重,看这模样仿佛是想卸去脑袋里的所有情绪。

我不说话,任由他这么靠着。

他说:“听他们说……因为一场不名感染者的手术,多名医护人员被传染,小赵护士……去世了。”

也不知他是忍了多久才说出这句话来,连声带都在颤抖。

感觉到他把头微微抬起,大概是在暗自努力不让眼泪掉下,但还是有几滴泪顺着脸部轮廓流到了我的锁骨上。

我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除此之外不知还能做何安慰。

就这么待了一会,郑司农突然直起身来,牵住我的双手,看向我的眼神也变得坚定。

他的语气也渐趋沉稳:“老婆,我想去医院做志愿者。”

这是个陈述句。听到我耳朵里,只觉得脑袋一轰,要炸了。

“你会支持我的,对吧?”他又追问了一句。说话间,还不忘摩挲我的双手。

我怔在原地,对上他渴望得到肯定答案的眼神,内心翻江倒海。

我想问他是不是嫌活到四十岁太长,非要去那龙潭虎穴里闯上一闯;想问他是不是把好好将养的医嘱抛之脑后;想问他一个学表演的去当志愿者是能干医生还是护士的活儿;想问他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时跟我说的那句“不会轻易离开”还算不算数……

但我迟疑着没有发问,只轻声“嗯”了一声,便抽出双手,转身走开,忍不住落泪。

我流泪自然不是被郑司农近日的忧郁气息影响的,只是看不惯他遭罪罢了。

郑司农走时静悄悄的,还偷摸把阿旭也给带走了,惹得黄七期打电话跟我嚷嚷,怎么不拦住他们。

我一脸懵圈,直到瞥到贴在床头的留言才知道。

黄七期仍是心急,带着些微哭腔,有些语无伦次:“好不容易好了的……干啥呀他这是……还有……万一带了病毒回来传染给你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不回来。”

确实,昨日说的是在医院附近租房。

听此一言,电话那头的黄七期“哇”一声地哭了。好在我仍在迷糊状态,她的哭声传到我这儿不至于到噪音级别。

困在一座随时可能疫情大爆发的城内,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城外的人无论看多少官方报道,听多少小道消息,也无法感同身受。

各大平台组织明星艺人应援,在线上为武汉打call,要牌面有牌面,要阵仗有阵仗,但真正传到市民心里的,只有那句“加油”。

困兽犹斗,何况是人,无辜的人。

我能默许郑司农冲锋陷阵,是因为我不能剥夺他那颗懂得感恩的心,医者救他性命,莫说是献血浆、做志愿者、捐资捐物,恐怕谁让他去当实验对象,他也愿意。

除了支持,我别无他法,因为曾经躺在ICU里差点丢掉性命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到底没有跟黄七期吐露这些心理活动,只是答应一定会像照顾郑司农一样照顾阿旭,毕竟他是个可靠的朋友,毕竟当时他来武汉也是为了郑司农,毕竟他能给我最好的朋友幸福。

因疫情传播范围急速扩大,每日新增病例破千,第二批援鄂医疗工作者也陆续就位。

郑司农在医院主要是和患者聊聊天缓解焦虑情绪,给护士打打下手,减轻些负担,或是接替生病保洁的工作。

阿旭则更辛苦些,他租了辆车自发地接送医护人员下班,逐渐组建了一支志愿者司机团队。

封城之后公交停运,职工宿舍床位告急,即使每天忙碌至极,医护人员朋友通勤不畅的苦恼。

如果城市不能正常运转,总要有人站出来做些什么。

“老婆,我答应了几个小护士,等疫情结束,能脱下防护服和口罩的时候,跟她们合影。你不会吃醋吧?”

我摇摇头,只盯着屏幕上他的脸,原本是一张素颜都无可挑剔的精致脸庞,此刻却被防护口罩勒出了几道深刻的痕迹,恨不能要将一张脸硬生生地分成几个部分。想起每次视频时他虽笑着,但白日里定然吃了不少苦吧。

“因为之前……小赵护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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