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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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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又见到了那个男人,仍是黑色西装的骚包样子,偏偏又长了张无可挑剔的脸。他比先前更壮些了,杜雪儿猜测是健身的原因。

因为继母在家的缘故,杜雪儿可以不用去应对,经过他身旁上楼时还是暗自皱了皱眉,唾弃的腹诽:猥琐男。

她刚从外回来,陪弟弟去买学习机,一路上又被央求着要那个游戏机,缠的她心烦,钱可是正正好的,不顾及人的心情。

很不容易才哄好了,回家后看到这个人,更加心烦意乱了。

她总觉得他穿的一身黑西装像一只大黑乌鸦,专来报些霉事,碰上了总要说两句晦气,何况她年纪见长,该懂的事自然懂得,也就知道男人当初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杜雪儿哒哒哒快步上楼,生怕乌鸦一叫,叫得人心不安,又怕乌鸦一振,黑羽散乱在身上,禽兽的味道散不下去。

她已经不再是容易脸红的少女,一些事情,看的明白,想的透彻,也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无稽于青春的思春期已经过去,滑稽的强制破茧使她裹得更加用力,如若没有一场大火,没有一场灾厄,使她难以轻易踏出展翅的第一步。

她略显于骄傲,仅次于班长的成绩让她自满的点击了发送,她的未来图景已栩栩如生,只等她踏入而已。

“你真不是个东西啊!杜文华!”

杜雪儿这边充满了憧憬,另一边楼下却传来尖锐的鸣叫,鹤唳而死的悲哀,是继母发出来的。

杜雪儿凝神屏息仔细聆听者,怕错过些什么。

“我真没想到,你欠债还包养别人,你对得起我吗?你又对得起雪儿和明儿吗?”

玻璃杯砸地破裂的声音夹杂着哭腔断断续续,杜雪儿仍拼凑出了关键的话。

她完了,她的一生完了。——然后,眼泪就出来了,莫名其妙的,她忽而又笑起来,又不是她的错,也不一定是真的。

“给我钱,保姆费!离婚,走法律程序,你们家人也别赖上我。”听起来又像是被气笑了,“好歹明儿还叫了我一声妈,不然我还真是给你当了三年的保姆。”

巴掌的声音响起两声。“你有完没完?!”——“我有完没完?等到日子了,我的下场不和你前妻一样?”

“你的生意黄了,蠢猪,你就和你一对儿女露宿街头吧。”摔门而出的声音。继母此时一定在想,她还没蠢到给杜文华生孩子,不然,到时候什么都不好说了。

而杜雪儿则在想,原来一扇门的作用这么伟大,让她有理由寄托于她幻听,或者是继母在发疯演戏。

另一个划过脑中不合时宜的念头是平常的贤惠温柔果然是装出来的。

杜雪儿眼神盯着手机,无神的滑动一下又一下,群里的消息不断,她的内心渐归于冷静,眸里一点冷光闪过。

理智的人在最崩溃的时候都谋划着怎么更好,如何更好。

她依靠不了她的父亲。

杜雪儿被自己闪过的想法一惊,牙齿早就打起颤来,她鼓起勇气站起身来,随意的扔掉手机,抿了抿嘴,决心面对她的阴影。

对张胧均肆意的打量,杜雪儿凝息屏神,一双黑耀石般的双目直直瞧向他,张胧均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个头稍长的小女孩,她带给他的记忆还是蛮深刻的,虽然问题在他身上。

似乎两个人从始至终都隐于心事,藏于行径,装模作样初登台,互作委饰利用给他人看,登上戏台赚铜板,针尖对麦芒,一个作虚情假意,一个猎珍奇玩物,一个是为求生存,一个是为乐无边。

谁知道,命运难测,也终有一日死于手底下。

胜负难分,孰死谁手?命运给了他最好的命,也给了她一次次能把握的机会。

不顾杜文华的怒斥,杜雪儿倔强地看着对方,声音颤抖着,学着大人的冷幽默,嘴边咧出虚伪的笑来,说了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听说穿西装的都是搞推销的。”

张胧均听后,倒是没有生气,像她所料的那样,笑的前仰后合,一个娃娃脸的姑娘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讽刺他,现在这情景很是滑稽。

张胧均这个人,无论是作恶多端,还是自作孽不可活,都挡不住他好看,笑起来一张月牙似的嘴,眉骨又锋利,很邪气。

他收起笑,翘起二郎腿,认真地看着杜雪儿,不笑时候又很凝重,有一种仔细听人讲话的信任感。

张胧均自然是记得她。

两个人互相惊异于对方打破的初印象,张胧均罕于其大胆,杜雪儿异于其认真。惊异里,张胧均先开了口,带着罕见的温柔语调:“你都听到了?”

他指的是继母撕心裂肺的吼叫。

张胧均很擅长与人应酬时带动对方情绪,尤其杜雪儿年纪小,再怎么心思透净机灵,也容易跑偏,一句稍显温柔的话,就容易使人认为对方是个好人。

于是杜雪儿轻轻说了句:“听到了。”张胧均认真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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