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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灵韵茫茫然看了看身侧，发现只有她一人。

后知后觉意识到，江父的话是对她说的。

还不明白江父因何生气，脸上还带着笑意，下意识撒娇道：“爹爹，这是谁又惹您生气了？”

江父到底疼惜灵韵，说一句重话就是极限了，根本不在灵韵是否下跪上，多加纠缠。

故意重重的哼出声，“除了你，还能有谁惹我生气？”

灵韵不说话了，她最近可没干别的，能江父让生气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今日她在衙门帮周氏作证一事。

灵韵咬着唇，只觉得无端委屈，自觉又没做错什么，江父怎么能这样喉她？

江父一向溺爱灵韵，从未对她发过火，因此灵韵想也未想，直接扭过身子，背对江父，不理他。

那边江父还等着女儿向他认错，结果只能看到灵韵的后脑勺。

他到底疼惜灵韵，何况灵韵如今打了，是该讲道理的时候了，先发声打破僵局。

将仆人赶出去，进行了一场父女间的秘密谈话。

江父直接提起今日灵韵的所作所为，灵韵刚从衙门出来，江父就得到了消息。

问道：“你是自愿站上衙门的？”

灵韵还在生着江父的气，回答起来，仍旧带着三分火气：“难不成还能有人指使女儿帮他做事？”

话音刚落，灵韵瞬间反应过来，除了江家人外，若是婉婷请求，她也一定会帮忙。

顿时瞪大了眼睛：“爹爹，这般不信任女儿，上堂作证完全是出自于女儿的本心，并无他人指使。”

“女儿所求，不过问心无愧，周荣意外身死，周家一家人，实在太凄惨了些。若我不帮他们，他们救彻底走投无路了。”

江父叹息，欣慰灵韵没有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反而是有自己的主见。

但同时也叹息，灵韵的所作所为不可避免的掺和进了夺嫡之争。

皇家兄弟阋墙乃是常事，期间总有流血，江父不希望灵韵掺和其中。

更何况江父也不敢保证御史台紧咬着吴敬松不放，究竟是御史清廉，还是三皇子一派私下有所动作。

他对女子议论朝政一向没有意见。

看着灵韵清澈干净的双眼，却一是拿不准，不知是否该把朝廷上的诡异风云告诉给她。

交谈间，灵韵将身子转过来，看出了江父眼底的犹豫。

心中的怒火便消了，她重生就是为了守护家人，若是与江家有碍，区区良心上过不去，又有何妨？

“爹爹，可是灵韵的所作所为，让你为难了？”

江父沉默了一会，摸了摸灵韵的头说到：“并未为难。”

灵韵却从江父思索间，得到了答案。

父女两个陷入沉默。

最终是灵韵打破沉默，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也不后悔。事情已经做下，现在只能把影响降到最小。

“爹爹可需要灵韵做些什么？”

只要让灵韵老实在府内呆着，就就能让江府这段时间的存在感，在两位皇子的斗法中消失。

但江父如何能狠心让灵韵同旁人家女子一样，拘束在这小小的四方天地间。

他就灵韵这一个孩子，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珍宝，都送到灵韵面前。

最终江父决定把朝堂上的事情，揉碎了掰开给灵韵讲，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选择。

“如今四皇子势大，三皇子稍落下风。”

解释道：“四皇子舅舅吴西南转运史，手握西南钱粮盐铁运输，又与西南两位将军交好，立下大功，而且四皇子妃如今又是兵部尚书的孙女，朝廷中支持者便胜出许多。”

“三皇子母家出身不显，就算娶了谢相公的女儿，也不见得有几分势力。”

“为父只是不希望你掺和到夺嫡这样的漩涡中。”

灵韵心中疑惑，不知为何江父这般看好四皇子，当下便问了：“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皇位怎么会跨过三皇子？”

何况灵韵觉得四皇子一派就是草包。

江父叹息，为灵韵说起旧事。

“当今可是非嫡非长，君心难测，三皇子虽有中间派支持，但眼下看来，陛下还是更疼爱四皇子，若让四皇子的势力发展下去，便是嫡子也登不上皇位。”

灵韵明白了，“可是灵韵所为，让江家得罪了四皇子？”

江父不像灵韵开了天眼，他以为景帝不说长命百岁，现在身体也无大碍，谁能想到，景帝偏偏短命呢。

何况朝中现在中间派势力壮大，景帝就算立即薨了，于情于理，朝中大臣也要选择年长皇子即位，算上才能，也是三皇子胜出。

灵韵心下大安，却也不能将知道的消息说与江父听。

“出不了大事，但名头正盛，与你并无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