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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离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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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刀风席卷了在场众人,巨大的破空声使得谷南城都为之震动。  朽木面具连同一个木偶被强大刀罡碾作飘扬的齑粉,那墨家的领矩不知甚么时候来到了萧云身后,手上捻着的两根银针插在了萧云风府、风池二处穴位上。  墨家的机关是宫朝乃至天下最为精湛的,但这机关之中,研究最全的,便是神鬼莫测的傀儡之术。  所谓为了消除人与人间间隔的面具、布衣,在傀儡术上便成了几乎完美的伪装。  朽木面具掉落在了地上,陈殇从中借月光望见一个堂堂的少年,不论身材风貌都与原来老者不同。  “不用看了,便在方才时候,领矩死了。”那少年道,“他死前最后一道施令,是让我们来护你安全。”  “明日,你随我们来一趟,再想一想要不要去巴蜀。”  这两句话方毕,萧云便用内力震脱了那两根银针,挥手一刀向着那少年腰间斩去,用锐利目光看了一眼陈殇,却又不得不对付迎上来的新一任领矩。  那老者,竟是拿着最后一面来见自己。  而见这最后一面时,他仍旧在做着一个墨家门徒所需的机关,像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木工。  图甚么呢?有了那样大的权力与武功,却仍旧甘心做一个这样受苦的木工,不接受任何好处地为墨家服务。  或说陈殇从来便不明白,世界上总有些理想主义者,会放弃所谓利益,追逐一个明明摸不着的乌托邦。  但现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陈殇便随那老儒出城去。  城门,有兵官严阵以待。  那老儒知道自己去的晚了,却将陈殇拖延的过错看作了自己的无能,终于叹息了一声,似有疲惫地向陈殇看去。  “我是锦衣卫编外线人,武功修习枪法也因锦衣卫的身份而多有见闻,得以复仇,是因为我的背后是锦衣卫,而我不过是他们借口灭门用的棋子……现在,他们竟伪作让我听见机密,让我带你离开……不想,是我亲自带他们来到了你的面前,可谓对不住。”  “我的一生,都在棋盘上挪动,不曾变过。”那老儒说到此处,竟有些悲凉起来。  甚么复仇,甚么开设书院,都是假的,没有人能逃过。  锦衣卫仅仅只是看中了他认识陈殇的师傅,也算中陈殇将要循着师命来到。  “清怀……我终究还是如同你师傅一样,在明白后,却甚么都不说,甚么都不能说……”  “我只能告诉你,你生来便是引起灾祸的人,任何在你身边的人都不会善终,他们不曾做错过甚么,只是因为你,不论是你在乎的师门,还是你的骨肉亲人,他们都没错,是这个世道。”  “任何知道,都是痛苦的开端,便答应我,也答应墨家得到甚么消息而帮你的人……不要再深究下去了,权当是为了你师父罢。”  话音方落,那老儒便挺出银枪去,劈在那军阵之前,接连着的横扫,替陈殇扫开了一条道路。  只是陈殇听了那老儒的话,竟失神起来,直到那老儒呼叫路通,这才回过神来轻功跃出。  短短几息,那老儒便在军阵之中戳死几人,但身上也逐渐出现了许多伤痕,皆不住向外流血,却并不因此退缩。再拼得几枪,前至城门,那老儒顾不得身后戳来的刀枪剑戟,喝一声推开了门去。  血溅在陈殇脸上,陈殇的紧缩的眸子里也仅剩下了震惊,但仅仅只是犹豫了一刹,便有一道羽箭将他钉在地上去,反应来用折霜斩断,这才挣扎出来离开城门。  那老儒背后发来几十支羽箭,密密麻麻地扎了进,他却将甚么物事向陈殇掷来,长啸一声,从里边拉上了城门。  “嘭——”  似乎一切寂静了下来。  城门外,汪云鸿不知何时站在了一侧,手中牵着两匹骏马的缰绳,递过一根给陈殇去。  陈殇接过马缰,翻身上马,也并不问汪云鸿怎么来到,只纵马远去。  与师门的仇并不相同,这一回他是亲眼看见的,更能体悟恨的感受。  那是被剥夺了原来拥有的绝望,而这绝望,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软弱、猜忌所带来的。  朝廷?  或许现下不是去巴蜀的时候,那件棉衣还遗漏在谷南城之中,一定要拿回来。  不论是朝廷还是江湖武林,总有一天,我会拿回自己东西。  陈殇抬手斩杀路边一个行人,翻身下马来换了衣装,又冷眼望向谷南城,将马杀了,将那行人的尸体换上自己衣服,却轻轻巧巧轻功上树,抽剑出来默默候着。  这一切再也没有了半点对于良心的愧疚,那老儒的死,剥夺去了陈殇残留最后一丝正气的心。  凛冽的风吹打折霜,更有一股森森寒气萦绕,陈殇将手指向折霜的剑锋一划,将蕴含着剑气的血液注入其中。  折霜霎时漫出了一股血腥味,伴着因剑气注入微微振动的剑,一切都在诉说着将要发生的不详。  那老儒,将昔日自己师父送去的剑穗给了自己,陈殇便将那剑穗系在了折霜剑首。  两个真心为自己好的人都因自己死了,而这一把剑上,便系着他们二人曾经随身的剑穗。  蓦地里,陈殇的眼眸钉在了另一个走夜路来到的行人身上……  火光渐渐从远处飘来,陈殇却将身形隐在了树干后,只露出一双眸用以观察着来人数量、武器、方位。  那队人是披着甲胄的巡城士兵,其中却并无人手持弓箭,看见地上的死马与行人之后,便有一人向前拥上,原来是千户萧云。  萧云逐步走近,接过旁人递来的火炬,看向地上身着陈殇衣物的死尸。  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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