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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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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进碗里,硬是将笑意憋了回去。

“阿柳姑娘,我今日失约,辜负了你一片好意,对不住……”周乾不知她在碗里憋笑,他垂下目光,严肃认真地道歉。

刘柳闻言,方才想起他来此的缘由,马上敛起神色,将头抬得高高的,神色倨傲,伸手把他碗里的汤汁倒了一半给自己,而后又重重地将碗放回他面前。

周乾小心地觑着她的脸色,时不时吃上一口。

见她脸色未改,仍旧是不冷不热的模样。

他又道:“我解释你可愿听吗?”

“我若说不听,你还会解释吗?”刘柳放下筷子,凑近盯紧他的眸子,想从他的眼中辨别话语的真假。

周乾直直迎视她的目光:“会。”

刘柳重新吃起米线,姿态全然放松下来:“那你解释吧。为何失约?解释不清楚我明日可得找你要多点工钱。”

周乾皱着眉,似乎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我家中出了事,我娘跑出去了,她受过刺激,认不得人和路,寻到她后又哄了许久,碰巧我姑母回来,她也安定了许多,我便立马出来寻你,我怕你还在等,但幸好,你已回了。”

“你娘她可还好?”刘柳忽然想起先前邀约他与周临踏春的时候,有说过此事,只怪自己那时太过亢奋,竟没考虑到这点,脸上的气焰顿时一消而散。

周乾摇了摇头:“她许久未曾出过门,今日竟躲过我们视线,想来是清醒过的,寻到人时,她神情恍恍惚惚。不过她特别听我姑母的话,姑母一来她便好了许多,许是她们相互依靠多年的缘故。”

想不到竟是这样的缘由,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照顾着妇孺幼弟,刘柳心里不忍:

“对不住,揭开你的伤心事了。你们没来我是有些失落,但其实你不必连夜过来的。作为朋友,我不会真的同你翻脸;作为伙计,我也不会随意罢工;作为欠债人,我更不会欠钱不还。”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没有丝毫说笑的意味,片刻后周乾低低笑了一声:“姑娘深明大义,我知道的。”

在河堤时,他本想直接折返回家,明日见到她再解释也不迟,但心里的不安占据了理智,每走一步都莫名的恐慌,他问自己在害怕什么呢?又希望她知道什么呢?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但他终究是说服不了自己,掉头的脚步就已做出了选择。

刘柳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关心道:“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也是,今日太过奔波劳累,你歇一会再回去吧。”

“不了,我打扰你们许久,我这便回去了。”周乾将米线吃了个干净,便想站起身。

刘柳叫住了他:“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

说罢她便往里屋走去,周乾看着她似猫一般灵巧地钻进屋子,油灯暖黄,将她的侧影映在门窗上,夜雨淅淅沥沥,却别有一番温馨之感。也许,他来这里并不是非要让她知道什么,也不是非要听她的谅解之言,只是想见她一眼便好。

油灯的光影寸寸游移,又回到了周乾的眼前。

刘柳看他出神地盯着自己的门窗,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想啥呢?”

“没什么。”

刘柳将手上的东西递到他面前 :“呐,给你。”一个新鲜的柳枝结静静地躺在她手里。周乾露出笑意,小心接过,再小心地揣到怀里。

“这是我新编的,虽然你失约了,但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想着明日补给你的,我还给阿临买了纸鸢的,只是回来时太生气,不知丢哪儿了。”

纸鸢!

周乾讶然抬头:“燕尾纸鸢?”

“你怎知道?不过也是,街上卖的大多都是这个款式。”刘柳也不觉惊奇。

是了,那被他揉皱了的纸鸢竟是她买给阿临的。

刘柳又回到灶头边摸索了一阵,掏出几根带着干涸泥巴的山药:“还有这个,是之前村里叔伯为报恩赠我的,我们这山中多着呢,你拿回去给你娘炖了吃。”

刘柳以为按他的行事风格,会推来推去拒绝上几回,她都想好说辞了,但这次他竟愣愣接过了,神情有些不自在,她也不想问太多,冲里屋喊道:“娘,周乾要回去了,我送送他。”

李二娘从屋中打开门,焦急道:“怎不再好好歇歇?雨湿路滑,你回到家怕是要过夜半了,不若歇至天亮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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