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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宋时理就开始刻意注意和夏黎说话时的距离,也体贴地没问夏黎那天突然这样的原因。
除了交班对一下病人资料,再无多余的交流。
夏黎很想解释一下,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最后还是算了。
日子就这么平淡如常过了下去,
之后再和别人接触没有害怕的感觉后,
夏黎渐渐就把这件事忘了。
枝江人压力应该挺大的,夏黎轮班时,来做咨询的人几乎每天不重样。
不过这里面多的还是附中的学生,每次看到他们夏黎就想起好久没见过的齐格飞。
在长林大桥救下他之后,齐格飞还来做过两次咨询,就再没来过了。
夏黎担忧问了几句,齐格飞妈妈只说已经控制住就不来了,马上升高三要抓紧时间学习。
齐格飞那个状态确实比刚开始好了不少,但绝对没有控制住。
夏黎生气,却毫无办法。
就像以前她救不了自己一样,
现在,她也救不了齐格飞。
长大,是一件痛苦的事。
这件事也再一次提醒她,很多事不是长大了,逃离了某个地方就能忘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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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江的天气反反复复,回暖了几天,终于彻底冷了下来。
陶情裹着寒风走进来,看见夏黎在也不意外,只是问她:“黎黎,你怎么最近都不先回去睡觉了。以前都是我快下班了你才来。”
“还不是因为宋时理,”夏黎忍了几天也开始抱怨:“天天轮早班,被迫早睡。”
“哦,他啊。”陶情和宋时理的班正好错开,除了入职那天几乎没见过他,想了会才对上人。
陶情明显听过这件事,笑了笑:“要不我去和他说说。”
“算了,还是我自己说吧。”夏黎不想太麻烦别人,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对了,我前两天治疗的一个病人,”陶情听她这样说,很快又扯了个话题:“又是附中的学生。”
“我这边也是,”夏黎叹着气:“这个月都第九个了。”
陶情脸色也不好看:“高考完,对时间总没什么概念,自打来这里上班,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不用看我就知道肯定是附中学生快升高三了。”
夏黎想了想确实如此。
来咨询的附中学生大多都是说压力大,成绩提不上去。
对未来感到焦虑又迷茫。
觉得人生毫无希望。
夏黎很想说高考只是人生中比较重要的一场考试,
迟早会过去的。
但她也清楚地知道,这个迟早很有可能是很多学生当下怎样也跨不过去的坎。
语言安慰不了那些濒近崩溃的孩子们,
夏黎只能期望药物能让他们好受一点。
其中让夏黎印象最深刻的是今早来咨询的一个小姑娘,那个她曾经在齐格飞身边见过却不知道名字的小姑娘。
小姑娘叫盛瑶,典型的南方长相,笑起来很温婉。
可惜咨询过程,小姑娘没笑一下。她妈妈给夏黎看了几张照片,边哭诉:“高一还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成绩在年级排前几,突然就说不想读了。”
说完紧紧握着夏黎的手:“医生,你可得帮忙看看,让我家瑶瑶快些好起来,这马上快高考了,可不能耽误了。”
“我会尽全力的,”夏黎抽出手,语气强硬:“瑶瑶妈妈,你先出去等着好吗,我会好好和她沟通的。”
女人边抹着眼泪,慢慢走了出去。
夏黎注意到,盛瑶明显放松了下来。
短暂的沉默,
夏黎先挑起话题:“盛瑶,你笑起来很好看哎。”
盛瑶:“......”
“最近发生了什么啊?”夏黎温着声,语气很亲近:“你怎么不爱笑了。”
盛瑶盯着窗外,否认道:“我没有。”
夏黎:“那是怎么了,和我说说好吗。”
见女孩还有些犹豫,夏黎补了句:“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妈妈的。”
“你说真的,”盛瑶还是有些不相信:“你真的不会告诉我妈妈?”
“当然是真的,”夏黎很认真地看着盛瑶:“没有你的允许,我谁也不告诉。”
小姑娘估计也是没人可以说,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夏黎:“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突然累了,不想读了。”
“突然累了?”夏黎说:“可是只需要再读一年考上大学就好了。”
“真的会好吗?”盛瑶睁大眼睛,问得很认真。
“当然——”不会好了,夏黎看着盛瑶澄澈的双眼,发现她根本没法说出“会好的”的这种没用的场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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