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远征（1 / 2）

凤璃直挺挺地跪在宜春宫侧殿外待罪，整整一天，李昱也没有理会，直到夜幕沉沉，洛音安寝之后，一名小内监才跑来传太子口谕，命他进殿领罪。

入殿行了拜礼，李昱却丝毫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任由他跪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凤璃心知这次触怒了太子，见他冷着脸不说话，重重叩首道：“末将知错，请殿下责罚。”

李昱微抬目光冷凝着他：“你可知错在何处？”

凤璃以额触地不敢抬头：“末将自作主张，指使死士行…行刺殿下，罪该万死。”

“知道罪该万死你还敢这么做，凤将军，你胆子是愈发的大了。”李昱看着他，语调虽然平缓，目光却十分严厉：“你们竟敢在孤的眼皮底下卖弄手段，是将孤当做聋子、瞎子还是傻子？”

凤璃道：“末将甘愿受死，只盼殿下看清楚王狼子野心，勿受奸人蒙蔽。”

李昱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半晌，缓缓道：“孤何尝不知你是为了孤的安危才出此下策？孤打心底里感激你们的忠义，只是你们欺瞒孤，重伤郑姑娘，孤万万不能容忍。”

凤璃愧疚至极，眼含泪水：“末将万死难辞其咎。”

李昱静静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方道：“你原是高淄皇族，在大越做个车骑将军着实是委屈你了，你走吧，回高淄，或许将来另有一番作为也未可知。”

凤璃大惊失色，连连膝行几步至李昱脚边，抓住他衣角哽咽道：“殿下，末将真的知错，末将再也不敢了，求殿下收回成命。”

李昱并不看他，面无表情地别过了脸。

凤璃无比绝望，忍着泪道：“殿下，末将这一生只认您做主子，哪里也不去。末将不敢奢求您的原谅，您就杀了末将吧，末将便是死，也要死在殿下身边。”

他本是心性坚忍之人，此时听到李昱要赶他走，惊惶悔痛之下竟差点哭出声来。

李昱无奈，目光稍稍柔和了些：“孤让你走，也是为了你的将来打算，你身上流淌的是殷氏血脉，高淄才是你的战场，这两年高淄内局不稳，正是你出手的好机会。

“殿下…….”

“你追随孤八年，这份情义孤不会忘，此番你回故国，孤自会命元先生匡助你。”

凤璃再也忍不住大声痛哭出声：“殿下救命之恩，末将还未及报，末将不想离开殿下。”

李昱托住他臂膀将他从地上扶起：“我早已将你看做是我的兄弟，报恩二字，以后莫要再提。我身边有傅相与谢将军等人，还有十二万神策军，无论发生何事你都勿需为我担心。”

凤璃心知李昱一言九鼎，说出的话绝无更改可能，只好擦了擦眼泪：“殿下想让末将回去，末将便回去，等末将平息了故国叛乱，末将还要回大越侍奉殿下。”

李昱笑了笑：“说什么傻话，到那时你便是一国之君了，我可不敢让你屈尊侍奉，只愿高淄与大越两国永世修好，再无战乱。”

凤璃胸中热血激荡，诚挚道：“末将谨记殿下教诲。”

承欢宫中静静的，宫人们屏气敛息垂首侍立在殿中。

淑妃王氏慵懒地斜倚在软塌上，把玩着合欢扇子上柔软的碧色流苏，乌黑的秀发梳成双环望仙鬓，左右并排斜插累丝金凤步摇，点缀着几枚珍珠点翠花钿，一身胭脂色织锦百褶裙搭以流岚碎金帔帛，愈发衬得王淑妃雪肤花貌，天生丽质。

“听闻太子守着那罪女整整三日不眠不休，可是真的？”

绿翘上前一步，低头答道：“千真万确，据说殿下整个人都瘦一圈了。”她偷偷瞄着淑妃脸色，小心道：“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会对一个罪臣之女如此上心。”

王淑妃明艳秀美的眼眸黯了黯，心底泛起难言的酸楚。

她遵从父母之命进宫为妃，原本对世间情爱已无太多企盼憧憬，可进宫后初见东宫的惊鸿一瞥，却在她死水似的心房掀起阵阵涟漪，那时，她好后悔进宫，好后悔做皇帝的妃子，她暗自想，如果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那该多好，如果她嫁的人是太子，那该多好。

她的目光开始不由自主的悄悄追随太子，有意无意地制造与太子相处的契机，她自小就是个胆大的女子，那些宫规戒律，她压根就不放在眼里，她暗想，若能得到太子垂怜，便是死了也是无憾的。

可是太子明明已经看出了她对他的一番深情，却仍旧安分守礼，有一回背着陛下，太子居然还义正言辞的警告她，要她恪守妇德，好好侍奉陛下，若再有半点逾矩行为，一定将此事禀告皇帝绝不姑息。

后来，皇帝竟也渐渐对她冷淡了，她不免对太子的不识好歹生了几分怨怼，她的美貌冠绝上京，甫一进宫就艳压群芳，独享皇帝恩宠，破格封为淑妃，太子居然不屑一顾，这简直是对她极大的羞辱。

王淑妃心中爱恨交加，拼命攥紧了扇子上的流苏，勉力平复着杂乱起伏的情绪，半晌，宛然长叹：“都是宿命，难得有女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