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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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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荆闷热了几日,却突然打雷落了雨,年妈见雨点儿渐大,立马跑回去拿了把伞来,刚跑回胡同口,就见责初怔怔地的从门里出来。

年妈不敢怠慢,赶紧跑上去,见她煞白了的一张脸,吓了一跳,忙用手背去贴她的额头:“少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发痧了?”

责初不说话,年妈见她魔怔了似的样子,急得跳脚:“少夫人说句话,哪儿不舒服,我叫大夫来呀。”

“年妈。”责初动了动嘴唇,唤了她一声。

“诶,在呢,少夫人哪儿不舒服?”年妈应道。

责初抓着年妈的袖子,喑哑着嗓子说:“年妈,我想我额敏了,你去我家将我额敏请来好不好?”

“好好好,我这就去请,雨大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年妈连连点头答应,抬了抬责初的手臂,想让她往前走。

责初魂不附体似的往前走,整个人身子轻飘飘的,几步路走了许久,走到院子大门的石阶前还差些被绊了一跤,年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责初站直身子,听到后面有人叫她。

“齐责初,是齐责初吧。”

责初闻声木讷地回过头去,见到路边停着的白色汽车上下来一个身穿紫檀色旗袍的女人,阳伞挡了半边脸。

“还真是你。”她扬起伞露出一张傅粉施朱的脸庞,声音细细软软,风风韵韵的。

责初半眯着眼看她,待看清了,也未搭话。

“怎么了?不记得我了?”那女人挑了挑眉,笑道,“看报纸上说你嫁给了令帅,做了督军府的少夫人。”

责初别过头,提不起力气地说:“我记得,陈迷。”

“少夫人不用急着不耐烦我,我也是今日碰巧见了,想来打个招呼。”陈迷将伞柄换到另一边撑着,瞥了眼责初手上的日记本,提起嘴角说,“少夫人瞧着变样了。”

责初边往回转边说:“招呼打过,我先走了。”

陈迷在身后掐着嗓子喊道:“少夫人可真记仇啊,多少年前的事儿了,那我今儿再同您道个歉,全都是我不懂事,看在同袍之情的份上,少夫人也别再记恨我了呀。”

责初像没听见似的往里走,倒是年妈听了,回头啐了陈迷一口。

雨一下子又下大了,院子里的百日红被打落一地。

年妈忧心忡忡地望了望窗外的雨,又看了看床榻上神色恹恹的责初,揪着心说:“少夫人,这雨大的都没了裤腿儿了,今日就先别见齐夫人了吧。”

责初靠在软垫上,闭着眼,怀里抱着那本日记,沉沉地点了点头。

“少夫人是不是头晕难受?这发痧不是大病,可厉害起来也是要命的,不能忍着。”年妈说。

“我没事,只是有些想家了。”责初说,“年妈,让我一个人躺一躺吧。”

年妈仍放心不下,说:“一会儿尤小姐回来,肯定也是要问的,方才出去都还好好的呢,也是奇怪了,少夫人要是身子难受可一定要说啊,这熬怎么能熬得过去呢。”

“一会儿雷娅回来,你别多嘴就是了,她这几天工作忙,不会多问的。”责初说。

赤松子雨师像是对顶荆城发难似的,这雨下起来几日都停不下来,大街上水漫的厉害,车子无法行进,行人也都脱了鞋趟着水过街。雷娅打电话回来说这几日都要住在办公室的楼里了,责初闷在屋里,除了年妈每日三餐送进来,没有人来打扰。

宋公馆的报纸每日都送来,年妈都拿上来放到梳妆台上,报纸叠得书高,责初也没看过。年妈忍不住道:“少夫人,报纸上说,令帅罢战主和,致电邱大总理,要他颁发罢战令呢。”

责初不说话。

年妈又说: “令帅痛斥’武力统一’,又指责国会,连发停战通电,百姓们都道令帅好。”

责初终于开口:“年妈,别念了,我不想听。”

年妈识趣地收起报纸说:“少夫人这几日究竟是怎么了呀,失了魂似的,您这样,我看着心里发怵。”

责初原本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雨,听着年妈说话,就索性站起来拉上帘子,说:“年妈,等雨小了,就去请我阿玛额敏吧。”

“是。”年妈唉声叹气,搁下手中的报纸退了出去。

八月廿五,浸了十多日的雨水的顶荆城终于见了太阳。责初催促年妈去齐府,年妈照往日一样拿了报纸就出门了。走前还特意将今日的报纸塞到早餐垫子下。责初见她这番动作,无意间就瞥了一眼版面。

楚北政府在张克的支持下发表了由储定池起草,有坎西各军将领签名的通电,要邱时听立刻颁发停战命令,获得了全国的赞誉。

街上的水泻得差不多了,租借的报童在外面大声嚷着:“粱氏政府卖国亲日,储副司令今日回荆。”

责初在窗口见着接齐家夫妇的车进来,就下了楼,去迎二人。齐广符将房子打量了一圈,问:“这是谁家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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