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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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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定池开着车,无论责初怎么问,他都缄口不言,只叫她提着一颗心跟着。

责初心里紧张又害怕,储定池牵过她的手说:“你手心都冒汗了,别这么紧张。”

责初看他是带自己往博识楼的礼堂走,停住脚拉了拉他,说:“你到底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储定池回头说:“顶荆大学的学生,能力学识都没有差的,全是搞游行、赶教授的好手。当年他们赶走罗教授,就是傅先生也没有法子,所以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面对,你怕不怕?”

责初深呼一口气,说:“如果我身上真正的污点不是我阿玛行贿,而是我旗人的身份呢?”

储定池捏了捏她手心,说:“你太小看学生们,也太小看你自己了。”

他们从后门进到礼堂里,台下已经聚满了学生,见到责初一个个都忿然作色,碍于储定池和傅先生在场,只怒而不发。

储定池拍了拍责初的手背,说:“去吧。”

责初看了他一眼,款款走到傅先生身边,对台下的学生们鞠了一躬,说:“各位同学,我父亲一时鬼迷心窍,做了叫学校坏名声的事,他事后追悔莫及,但错就是错,我不为他做开脱,也不求各位同学宽宥。但关于我,不论是得到助教这个职位还是进校后的教书工作,我都问心无愧。”

学生们视若无睹,轻蔑地说:“惺惺作态,恬不知愧。”

傅先生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说:“齐广符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齐老师自德国留洋回来,学识人品都没有问题,你们不能这样闹。”

“先生,她既不是教授也不是讲师,不过是一个助教,因着令帅的关系才得进文科所,况且她父亲有前科,您难道认为这样的人可以留在学校吗?”带头的学生站出来,责初面熟他,那日在魏鹏轩身边说话的就是此人。

傅先生哼了一声,气愤道:“泉商,亏你说的出这样的话,教授与助教,都是教书育人,凭什么拿来分高低,难道预科的学生,我们就可以说开除就开除吗?”

被傅先生叫泉商的学生往前站了一步,说:“先生您这是偷换概念,开除她不是因为她是助教,而是因为她父亲,因为她德不配位,教师是多么神圣的职业,她做老师,就是学校的污点。我们大家今日来也不是来搞辩论的,是来要学校一个处置的。”

台下一时议论纷纷,傅先生刚要开口,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声音。

“处置什么?”赖教授从礼堂门口进来,踩上台阶走到责初身边,对台下说,“齐老师是怎么做了这个助教的,她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学,你们大可来问我,听风就是雨,毫无个人主见!人云亦云的,哪里还有顶荆大学学生的样子,简直丢人!”

责初诧异地看了一眼储定池,储定池对她笑笑,板起脸问学生:“到底是谁造的谣?”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储定池又厉声问了句:“到底是谁造的谣!”

泉商抬起头,有些狡辩意味道:“可齐广符的罪是坐实了的!”

赖教授铁青了脸色,摘下眼镜指着学生们骂道:“你们一个个自由民主不离口的,做的却实实在在是为封建体制添砖加瓦的事。沈家本、伍廷芳两位修律大臣毕生倡导,才叫清庭终于宣布废除连坐制,你们倒好,骂起清逊皇室,骂起章树敏,骂起梁昭元,一个比一个本事!自己呢,却还信奉这陈规陋习,族刑连坐要是沉渣泛起,你们就是推手帮凶,再谈什么好听的文明社会都没有用!”

学生们被他骂得一个个低下头,责初见赖教授气得咳嗽起来,赶紧安抚他说:“先生别动怒,自己的身体要紧,道理学生们会听进去的。”

储定池拿了水杯过来递给责初,责初拿给赖教授,却被他轻轻推开:“你们这些人里面,说齐老师没有真才实学的,有哪个是听过她讲课的?连最起码实事求是的道理也忘得干净了,都给我回去好好反思反思!齐老师今天要是被你们赶出学校,才是顶荆大学一世的污点!”

学生们默不作声,头跟挂了铅似的抬不起来,傅先生咳了一声,说:“之前罗先生叫你们拿了讲义查错,便被骂才疏学浅。我当日准许让他不再授课,但并不是说他学问没有,只是所教的《文心雕龙》非其所长,可他在文学方面的造诣,是定在你们之上的。我推崇学术自由,民主管理,鼓励你们活跃思想,打破传统,敢于探讨,可这尊敬师长的前提,怕你们都忘了。能者为师,顶荆大学从不招绣花枕头来讲课,即便你们是已青出于蓝,也不该轻视桃李之教。古者云’国将兴,必贵师而重傅,贵师而重傅,则法度存’,你们都是聪明人,是国家富强之根基,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我也不再多说,我和赖先生今天教的道理,都自己回去想一想吧。”

学生们听完,一一鞠躬鱼贯退出。责初长舒一口气,转过身对傅先生鞠了一躬,说:“谢谢先生。”

傅先生颔首说:“这件事你原本无辜,不必谢我,日后安心教书,也不要再多想。”

“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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