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父亲生病（1 / 2）

贾义庄中间来过出租屋，周末笑嘻嘻地问贾雪儿，“要不给你生个弟弟陪你玩好不？”　　贾雪儿恶狠狠地皱眉，眼眶里泪水也开始打转，“要是我有弟弟，生出来我就把他掐死”。　　因着黄霞是家中老大，最开始贾雪儿在姥姥家还很受宠，但自从有了舅舅家的弟弟，姨姨家的弟弟，当所有小朋友都回去时，大家的关注点都不再她身上了，她只能躲在房间里哭，还要被黄霞教训不懂事。　　如果在爷爷奶奶家就更讨厌了，贾雪儿上面是大爹家的哥哥，二爹家的哥哥，一起回去时，爷爷都不让她和妈妈上桌吃饭，贾雪儿自是无所谓，小桌子小凳子也不是不行。　　可气极的是黄霞，要么是掀了主桌和贾义庄当着众人的面儿打一架，干瘦的老爷子就倚着土墙门框，抽着一袋子烟，叹气道“连婆姨都管不住。”，要么贾雪儿稍微调皮，被大爹姑姑一教训，就得挨黄霞一顿打。　　其实贾雪儿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别人一句话，她就要挨打。事后黄霞解释说“就看不惯你爷爷家重男轻女”，这搞得贾雪儿更疑惑了。　　总之吧，一想到自己会有一个弟弟，贾雪儿就浑身战栗且憎恨，恨不能现在就掐死肚子中的那个孩子。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彻底让她告别了这个烦恼，而贾雪儿不知是喜是悲。　　因为贾义庄病了。　　就在黄霞来陪读不到一个学期的时候，突然有一天的晚上，黄霞给贾雪儿打来电话，说自己后天就要回薛镇去，而且不再陪读了，贾雪儿错愕，为什么这么急，好奇怪，但也没多想，应了黄霞一声。　　而这边黄霞马不停蹄地收拾行李，大多物品也都留给了房东，交清了房租，损失了部分押金，接着辞职，挨厂子训不说因为时间紧急，都没能拿到当月的工资。收拾好一切，在等顺风车的时候，黄霞心想，这都是什么命啊。　　刚结婚的时候，穷的叮当响，自己为着贾义庄新单位能够家属安排城镇户口，千里迢迢从家乡出来，到了薛镇，开始不好找工作，开饭店、开服装店，都没能干下去。后来又做幼儿园老师、在药店卖药，这么多苦都吃过来了。要是没有贾义庄，她的生活该是小康了吧。贾义庄喝酒赌博，好么，现在干脆......，想起来她就想哭，但又不能哭，她更想做的是骂，想骂贾义庄。　　回到家，她只觉得愣神，这病，该咋治，花多少钱，要和周围人怎么说，没法说。说了就算断绝关系了，都没法来往。算了，第一步先去医院吧。　　贾雪儿现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黄霞回去了，倒过的逍遥。在班里，因为贾雪儿什么题都帮忙，班里谁的什么事她也都热心肠，渐渐的同学们好像也忘记了她最开始的嚣张跋扈。　　最有意思的是给白立松讲题，轮换座位时，因为贾雪儿1米6冒头的个子，经常被分到倒数的后排，白立松的前面，白立松有问题时，一伸脚，贾雪儿不得不回头，对白立松，贾雪儿多少还是有些怕的。听说家里又有钱，又......单亲，在贾义庄和黄霞聊八卦时，贾雪儿听了一嘴就理解为什么白立松是个混混了。　　要是白立松被罚坐在了讲台旁，成了“左右护法”，再有问题时，他就全班喊“大鼻子过来给我讲题”，贾雪儿没办法也只得去，只是通常这种时候，同样好学习的班长李悦也凑过来，一起给白立松答疑解惑，一来二去的贾雪儿和李悦也熟路了起来。　　李悦也是家中独女，第一学期家里也是不放心，让她走读，就是不住校那种，所以除了平时上课，他们并不会在宿舍楼道里见。当然，这也让李悦不知道宿舍楼里的故事，对贾雪儿，她从打心眼里好奇，是为什么学习好、性格.....不好说，但这么乐于助人的呢？　　终于第一学期结束了，宿舍里都打算打包回家了，有的父母开车来接，比如王娇，但像贾雪儿，不出意外，自己坐大巴回。出发前，她给贾义庄打了电话，是黄霞接的，叮嘱她路上带水以防堵车，直接回家。言简而意赅。　　贾雪儿拿好绿色打眼了的车票，出了候车室，在站台上排队等待上车。彼时已经是寒冬，虽然穿着长羽绒服，但这脖子没能完全护住，脑袋也露着，脚也不算暖和，北方冬天的大早上有一层白雾，有的是烟，有的是雾，有的是哈气，组合起来，远处看，八成会感觉整个人站在白霜里。　　这还是贾雪儿第一次独自坐大巴远行。之前最多就是托给熟人，也一路照管她。而这次不一样，一个人要一路上照看物品，照看自己，堵车的话要解决喝水撒尿的问题。贾雪儿不免有些兴奋。着急地占好了第一排的座儿，因为第一排只有左边的司机，使得她右边的座位视野十分开阔，只是汽油味十分重，别人上来下去举着行李也不免要碰到她，除此之外都挺好的。　　车一路颠簸，驶出平缓的东升市，就是荒野山地，两侧被凿开路的岩石坡土坡都被网格状的水泥或者网护着，有的刮的十分平整，上面还能打标语，什么什么建设，什么什么大好之类的。　　越过一个深凹处，车再爬起来下坡时就能看到薛镇特色的烟囱了，听贾义庄说那是跟发电有关的烟囱，具体原理记不太清，但知道离家不远了。　　回到薛镇，再拉着行李从汽车站走回家要半个小时，冻到都快没了知觉。风呼呼的。好不容易到家，从背包里翻找到一个学期都没用到的钥匙，还没等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