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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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瑟见李潜盯着牌位，神色哀伤，她轻声道：“如果母妃还在世，一定会为有你这样的儿子感到骄傲。”

“也许吧。”李潜无声笑了笑。

大约每年都要过来，李潜对祭拜的流程熟练，很快结束。他看向乖巧站在旁边的林瑟：“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吧。”

从皇陵往城内走，沿途会经过几个村子。

林瑟远远看见几个裹着破旧棉袄的孩子正在雪地里翻找什么，累了抓把雪就往嘴里送。随着他们的动作，旧棉袄里飞出些东西，并不是棉絮，大概是稻草芦絮之类的。

林瑟来自繁华安稳的太平盛世，哪怕从过去的资料里窥见片段封建时代的残忍，也比不上此时直面来的震撼。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见不得苦难的圣人，眼泪却不由自主滚落。

李潜比林瑟眼力还好，自然早就看见那几个孩子。要说没什么感触肯定是假的，可他常年在边关，见过更深更重的苦难，比之那些，这些人或许算是幸福了。

没等他卷下帘子，扭头就看见他的王妃泪流满面。

李潜在心里轻轻叹口气，他的王妃不仅胆小，还有过于旺盛的同情心。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总比冷心冷肺、见死不救强些，李潜找了半天只摸出个材质粗糙的帕子，凑合递给了林瑟。

“多谢王爷。”林瑟吸了吸鼻子。

李潜怕林瑟还哭，问了一句：“需要本王给他们送些衣物钱粮吗？”

“他们想必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若是给他们送了足够的衣物钱粮，才是真的害了他们。村子里什么事都藏不住，人心难测，不患寡而患不均。”林瑟吐出一口郁气，胸口仍旧闷得厉害。

“就算王爷能帮整个村子、整个城镇的人，那王爷能帮天下所有穷苦百姓吗？更何况……”林瑟轻轻叹口气，“王爷如今手握重兵，若是再表现得爱民如子，怕是会惹祸上身。”

“林瑟，这些话在本王面前说说就算了，莫要在旁人面前多言，他们会以为你疯了。”

林瑟眼泪已经止住，她放下帘子：“我又不傻。”

李潜腹诽，虽然不傻，也好不到哪里去，否则怎么会因为陌生人哭成这样。

回去的路上，除了那几个孩子外，林瑟又看见了不少人。

甚至，某个村子里好几家在同时办丧事。

年末在林瑟的认知中，是一段热热闹闹、万家团圆的好日子，可对这里的贫苦百姓来说，冬季难捱，不小心就要丧命。

虽然表现得正常，但林瑟明显被影响了心神，等回到王府依旧蔫蔫的。

李潜看着林瑟的背影，心里藏着许多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