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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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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归赶紧递上一方绢帕,呈给宁岚音。

宁岚音淡淡扫了一眼,慢条斯理地抬手拿起擦拭水渍,随着她的动作,鲜血在白帕上晕染出一朵妖冶的花儿来,看得南归胆战心惊。

“庄子里的那位怎么样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宁岚音开口问道。

南归垂首答道:“回姑娘的话,人昨日就已经醒了。”

宁岚音眉梢微挑,缓声开口:“如此就好。刚刚醒来便发现是这种境况,心里定然不舒服,不过,这人那么喜欢江洲,便多寻些江洲的吃食来,好生招待着。”

南归听懂了宁岚音话中的深意,会意一笑:“奴婢明白,一定多多加派人手好生招待,不会有半分怠慢。”

宁岚音只用一根指尖挑起拭罢的绢帕来,冷眸微眯,毫无厘头地冒出一句喟叹:“只染了这么一点血,便脏了。”

松开手,绢帕落地,犹如一只断了翅,无力挣扎的笼中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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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乔书珞和顾怀远回到自己的帐中时,已近子时时分,四下寂静,已罕有人影。

他们一行这一路上回来得尤为顺畅,几乎不曾遇见巡夜的护卫。

正当曲佑还在庆幸省去不少麻烦时,只有乔书珞清楚,那是皇帝授意,早让暗中的亲卫一路护着,提前调开了明面上的护卫们。

连这些事情都能料到,提早安排,皇帝人坐在帐中便能对此事的了解如此之深了吗?

虽然早有预料,乔书珞的心中还是不免生出一阵寒意。

但愿她做了这么多遮掩,暗中查赵家旧案的事情能瞒过皇帝的眼睛。

乔书珞正胡思乱想着这些事情,却突然听到一声闷闷的询问:“你不生气吗?”

思绪冷不丁被打断,乔书珞回眸看向声音来处。

药性尚未褪去,顾怀远面色酡红,额上缀着细细密密的冷汗,连声音都喘着克制不住的粗气。

乔书珞不敢离他太近,特意隔了足足有一丈远。

没理解顾怀远所说的含义,乔书珞又问道:“什么生气?”

顾怀远调整了一下坐姿,扶着额角,望向乔书珞的眼神些许迷离:“今日下午和晚间撞见那样的场面时,你可曾有半分怒意?”

原来是问这个。

凭心而论,对于这些,乔书珞在第一眼看见时,生出的唯一情绪只有质疑,不知缘由,她似乎一直下意识觉得顾怀远并非是那样的人。

连是否真的发生,乔书珞都心中存疑,故而,根本谈不上生气。

乔书珞沉吟良久,因为两人突然亲近不少的相处氛围,她直觉不能再放任下去,是以,话到嘴边便成了:“顾怀远,我没有理由生气。”

闻言,顾怀远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一双眼睛定定地瞧着她,其中到底含着什么意味,乔书珞不想知道,更不敢看明白。

于是,乔书珞特意语气松快,莞尔一笑:“怎么?你不信吗?”

顾怀远抬起手遮住了眼,嘴角溢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不,我自然相信,你只有在说谎话虚情假意的时候才会唤我一声夫君。”

而刚才,她叫的是,顾怀远。

顾怀远掌下的面上闪过失落和惋惜,兜兜转转地再相见,他们二人之间终究还是隔着太多的阻碍,让他有心无力,而她不越雷池。

实在是,命运弄人。

这段日子里,顾怀远在夜深人静时,望着同榻而眠的乔书珞的侧颜时不时会想,如果没有当年的那场飞来横祸,他和乔书珞没有分离五年时光,他还是从前的模样,那现今的一切又会是什么模样?

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相拥而眠却互相忌惮?

如果可以,他应当早就会将人迎娶进门,互许真心,琴瑟和鸣,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

而他,至少,还会有父母。

或许是被下了药的缘故,顾怀远今夜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这些年踽踽独行所积攒的不甘,愤怒,嫉恨全部在这一刻翻涌,北疆的朔风所触摸过的躁郁不安的灵魂,几乎要吞噬他仅存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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