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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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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凌晨,当乔嘉南跟着相顾无言的贺庭温回到医院之后,迎面而来的不止熟悉的心电图响声,还有憔悴的乔母几乎是瞬间扑过去、紧紧的拥抱。

“回来就好。”她嘶哑着腔,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反复呢喃着,“回来就好。”

丝毫没有问这三天乔嘉南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贺庭温和宋云宜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这个场景。

直到乔嘉南无声地安抚好乔母后,转身跟宋云宜道谢,并且拜托她将乔母送回去,末了乔嘉南又瞥了贺庭温一眼,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

“我跟贺大少……还有事要谈。”

宋云宜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特殊气场,她会意,向乔嘉南递了个眼神之后就搀扶着乔母走了出去。

关门声轻轻,隔绝了走廊外的风声。

乔嘉南收回目送的目光,她瞥人一眼,走到病床前细细看着乔父,半晌,才缓慢地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她顿了顿,才掀起眼皮,看着沉默的贺庭温,开口,“你刚刚说我爸曾经帮过你,帮过你什么?”

贺庭温站在病床边深邃的眸光在乔父身体插满的管子上定了定,才平稳地落到了乔嘉南的脸上:

“这是隐私。”

乔嘉南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肩峰弧平,后背的蝴蝶骨弯起了好看的弧度,无谓地:“好吧。”

贺庭温垂眸,他站在那里,目光刚好能瞥见人肩峰上的锁骨,只一瞬,贺庭温便移开视线,无波无澜地重新撞进乔嘉南的眼中:

“你特意留下我,就是想问这个?”

“……”

乔嘉南忽然沉默,她倚着沙发,平视着与视线同高的病床,这个角度看不清乔父的脸,只能满满的、维持生命体征的仪器和嵌入身体的管子。

全身多处骨折,如今还能躺在这里,不过是因为贺庭温用最好的医生和维持生命的仪器吊着命罢了。

像头任人宰割的兽,毫无尊严,随时随地任人践踏,最可笑的是,即便乔父已经躺在那里,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和最大的恶意,已经全都盖在了他的身上,躲不得,摘不得。

暗地里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等着他的彻底离去。

畏罪自杀——真是可笑。

乔嘉南眸底骤然翻起的惊涛骇浪太过,连贺庭温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毫不掩饰,他顺着乔嘉南的视线瞥去,像是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半晌,只落得一句:“……会好的。”

徒劳的安慰。

乔嘉南兀地笑出了声,只是她眼底没有丝毫笑意,毫不掩饰的冷意太浓:“会好的?”

她重复了一遍贺庭温的话,顿了顿,乔嘉南才掀起眼皮对上他的双眼:

“贺大少,你比谁都明白这些仪器的作用不过是勉强吊住他最后一口气、或者说只是为了在医学上不彻底宣告我爸的死亡——”

“根本,就不会好起来的。”

那一刻,乔嘉南眼尾一抹红太艳,惹得贺庭温那一瞬间的目光晃晃,连心也莫名颤了颤。

“我知道,贺氏现在的董事长想要放权了,是不是?”乔嘉南压下情绪,缓了缓,再问也平平。

贺庭温敛好刚刚那一瞬间涌起的思绪,开口:“是。”

“他想跟你争,对不对?”乔嘉南再问。

没有提起,但两人都知道那个“他”指的到底是谁。

顿了顿,贺庭温垂眸:“对。”

拂走那层朦胧莫名的雾气,乔嘉南垂眼,眼珠澄明得像玻璃碎片,再掀起眼皮时,眼尾便成了最锋利的一把刀:

“贺大少……应该没有什么将自己的东西拱手相让的癖好吧?”

贺庭温定定地看着她,仿佛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不语。

乔嘉南不急,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几步走回病床前,温柔地抚了抚乔父的脸,说出的话却夹满了寒:

“刚刚在江边,你教我的话我都记住了。”

一顿,乔嘉南侧身,双手抱臂地看人,她微微仰头看人,红唇张合,再续下句:

“怎么说呢……就提前祝愿贺大少,夺权成功吧。”

一切尽在不言中。

贺庭温定定地看着她那双眼。

递来的眼波很软,眼神却锋利至极,是藏着锋芒,淡漠的笑意掩盖之下,太多不甘、怨恨、讥讽与寒。

半晌,他收回视线,平移至病床上的乔父脸上,不疾不徐,低声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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