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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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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的夜吞噬泛着红霞的天幕,好似眨眼间,变成了漆黑一片,星光也无,乌云遮住了朦胧月色。

石舒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心中的焦虑久久得不到缓解,知道院门口传来虚浮且毫无章法的脚步声,石舒才舒了口气,可看到徐清的模样,又如前几日一般叹了口气。

徐清眼神似蒙了一层雾,不甚清明,浑身散发着酒气,平日里的少年意气都颓唐得不见踪影。

徐清无视石舒欲言又止的表情,径直躺在了自己床上。

酒气上涌,搅得徐清脑子一团乱麻,身体轻飘飘,躺在床上后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仿佛从水里来,沉闷得听不真切。

“白日元满公主……长公主带她来院子里拿回礼……当时我在烧公子你的箱子,你箱子里……”

徐清有一个习惯,会把不要的物品存放在一个木箱里面,以防忽然需要某样东西,倘若木箱存满后,他最终认定这些都是无用之物,便会烧掉。

听到石舒说箱子,徐清的脑子里似乎终于挤出了一丝意识,便想起最近箱子好像确实装满了,并叮嘱石舒烧掉。

“那些没拆封的信……看到了……她带走了。”

徐清实在是喝得酩酊大醉,只觉得石舒的话云里雾里,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也思考不了,酒意汹涌袭来,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徐清做的梦似乎也染着醉意,梦里仿佛隔了层纱,看不真切,景与人都很模糊。

他隐约能看见一个庭院,一个人坐在走廊下,悬着的脚丫子不住地晃着,四周掌着灯,她浑身沐浴在光里,身朝大门。场景变化,她趴在轩窗上;她坐在石凳上;她站在府院门口。四季轮转,那个人的身量也在随之拔高,可唯一不变的就是她看着大门的视线,虽然徐清连她的面容都看不清,却笃定她就是看着那里,一直看着。那种感觉就仿佛梦里的人在等着什么,而且满怀期待地盼了很久。

这个梦的场景最后定格在天地间的一缕夕阳里,余晖把她切割成了两半,膝盖以下洒在余晖里,膝盖以上笼在昏暗之中,徐清顺着光晕往上看,忽然感觉到那人的视线竟然凝聚在自己身上,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转头,发觉自己站在她目光与大门的连线上。

她方才看的究竟是门还是自己?

徐清不由自主地生出这般疑问,他还维持着转头的这个姿势,远处的天犹如墨水倾倒,以一泻千里的气势铺开了整个天幕,暮光瞬间被吞噬殆尽,仿佛天塌了一般。

惊惧骤然袭上心头,徐清转回头的刹那,那人身上的光也消失了,整个天地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

徐清猛得惊醒,胸膛里一颗心跳如擂鼓,头像炸裂似的痛起来,然而那个梦却仿佛留在了虚幻里,唤不起他一丝一毫的记忆。

等心跳平稳下来后,徐清借着酒意又睡了过去。这次的梦却无比清晰。

他梦见了自己。

梦中的徐清坐在书案前执笔写些什么,手边铺着一封刚刚看完的书信,书信落款元满。

徐清写好后就交给石舒,让他寄走了。

窗外的景致由春天变成夏日。

书房一片狼藉,徐清发狂似的把能砸的都砸了,胸膛剧烈起伏,眼眶红的吓人,目光像一头受伤的狮子,渐渐显露凶光。随后他骑马横跨元朝大部分疆土,来到了北境,见到身患残疾的徐正礼。

徐正礼跛着脚带领将士巡防,脸上表情依旧沉稳镇定。

不知哪位少年郎的眼泪落进了北境的黄土沙漠里,被烈日一蒸,愤恨浓烈了几番。

徐清再次回京时,已是秋日,桌案上放着几封书信,徐清怔了一下,然后冷漠地把它们随手塞进了存放废品的木箱里,此后这些信再没入过他的眼。

梦里的他忽然瞬移到了皇宫内,山海殿燃起了熊熊大火,而自己的手里则握着火把,火光里有个苍老的身影奋力朝外跑,徐清定定地看着那身影,把手中的火把扬进了山海殿。

徐清最后似乎受不了这铺面而来的滚滚热气,再睁眼时,发觉秋日的光照了他全身。

梦里的愤怒延续到了现实,徐清醒来除了宿醉的头痛欲裂外,心中还燃着一把火。

皇宫里最近传出了一些流言。

据说,皇帝元庭和最爱的女儿元满大吵了一架。

一日,元满去山海殿找元庭,元庭最后屏退众人,殿中只剩这对父女。不一会,外面执勤的人便听见里面传来皇帝的怒吼,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后来,人们传言元满是顶着半个巴掌印回去的,宫中暗暗有人嘴碎,说元满惹恼了元庭,纵然元庭因为元满母妃对元满一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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