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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踏青缘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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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棠因何被关了起来。

轿夫在内院停轿,丫鬟仆妇弯腰请大小姐上轿,藏蓝的帷帘下头缀着几串珠子。灵若端坐在里头,衣袖摆子向上缩了一小节露出白皙光秃的手腕子。

她还记得哥哥说过两日便用俸禄给自己买镯子,往里日上好之物都搁下了,唇边亦挂上了浅浅的笑。

下了轿子,换上早就备下的车马。

宝马香车,銮铃轻响,一路朝着皇城外围驶去。

大小姐出门赴三皇子之约的消息传进了侯府芙蕖院内,只闻里头叮叮嗙嗙杯碗茶盏碎了一地,间或听闻女子尖利声音。

只见一女子娇俏的容颜因怒气涨的两腮通红,两手举起一樽白瓷花瓶高高抬起愤恨地往地下砸去。

袖边垂落,柔肤玉肌。

她摔的累了,仰面又跌倒在一美妇怀里大哭:“娘,凭什么我只能嫁给江家那名字都听不上几回的人。她柳灵若凭什么!凭什么!”

“娘,我不要。江家说的好听是正三品,但江家通政布史江大人早就死了,他家就是个空窟窿,坐吃山空。他江沫痕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上我衡阳侯府议亲。”

听着二姑娘喊孟姨娘为娘,这犯了大不韪,但院内丫鬟皆是孟氏母女手中人。闻言皆低垂下头做鹌鹑状,显然已习以为常。

孟氏保养得宜的食指带着珐琅指环,轻轻顺在柳依棠后背,将人安抚下来。

眉间皱起,依棠是庶出。本朝嫡庶分明,有大小姐在依棠落不到什么绝好婚事,且江家一届清流,大公子年少有为也不算辱没依棠。

可她刘心然的女儿嫁的当朝皇子,凭什么自己的女儿就不行。

被她压了大半辈子,总算熬死了人,可不能让依棠再走自己老路。

心里头有了成算,思及弟弟这段时日书信所言,她的把握更大了一些。遂安慰好了人打算晚间去寻侯爷,再议此事。

可怜江家什么也不清楚,便被侯府列为议亲对象又从单子上划去。

这厢,几盏茶的功夫。

马车轱辘碾过初春雨水落过的草地,细密黄色的土壤颗粒黏着草星子布满整个车轱辘。清笳一手撩开马车帷帘,想扶小姐下来,一着深紫长袍的男子却抢了先。

几缕阳光顺着半开的帷帘透了进来,照的伊人露出的白皙下颔凝白似雪,也带来外头青草混杂着泥土的微潮气息。

灵若动了动,只伸出一只柔夷,十指芊芊柔软的令人有摸上去的冲动。齐珏看着那一抹白皙,眉间压低,眼底有看不出的神色。

二人在湖边看莺飞草长,听着春水拍击池壁,泛着粼粼波光。

灵若忽觉眼前暗了一片,抬眼去瞧本相距半臂之远的齐珏已经逼近,正挨着自己。眉眼深邃,目光灼灼一寸不让看着自己,眸内幽深将人席卷进去。

灵若没有来心头一阵收缩,向后退了小半一步,清凌凌的雪肌染上一抹嫣红。

她从未,从未与外男挨的这般近过。

虽说日后是要嫁与他的。

齐珏不动声色后退,眸间染上笑意,灵若比之依棠更加守礼怕羞,不像那妮子欢脱骄纵。不过日后还有的是时间。

话未说上几句,有内侍小跑着过来凑着齐珏耳旁低语。

灵若晓得这次相约就该结束了。但想着过不了多久就能离着当年鲜衣怒马,眉眼灼灼的少年郎更近了,她心头又溢上几抹难言的喜悦。

“灵若,内侍来报父皇寻某有要事。某先护送你回去。”齐珏挥退了内侍宫人,走近后拉紧灵若低垂在腰间被浅紫衣袖掩住的柔夷,眉眼间含着深情。

“再过月余就是你我新婚,不知若儿可绣好了鸳鸯薄衾?”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些缱绻,灵若低头看着绣花鞋头缀着的粉色绒花,手指无意识绞着绣帕,低低的声音好似猫儿呢喃:“还,还未。”

她女红不好,也不喜欢做绣活,这种事情一向能拖就拖。不曾想今日被抓了个正着。

一只大手轻轻自她耳垂边扫过,一缕低垂的发丝被齐珏理好。他也未曾想能见着灵若还有如此一面,尽显女儿家娇态。

遂低声浅笑,“若儿若嫌绣的手疼,倒也不拘这些。你我成婚尚衣局自会安排好一切。”

说罢转身朝着马车停靠方向走去。

许是皇帝叫的急,齐珏走的步子大了些,灵若软软的绣花鞋底沾上了些污泥。

耳边今日挂着的翡翠坠子不知何时掉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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