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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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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结束,桌面杯盘狼藉,三位女士默契扔给男士们处理,唐心橙另有工作,赶飞机了。

苏绮领着醉眼朦胧的岑若蝶到海边散步。

她们摘掉收音麦,当朋友间闲聊,懒得顾及形象,盘腿坐住如云朵绵软的沙滩。

海风习习,舒适微风拂动黑发,岑若蝶手指勾住黏连唇峰的发丝挽耳后。

夜色朦胧,红晕悄然攀升脸颊,微醺状态的岑若蝶双腿屈膝,下巴顶在膝头,五指握住一把沙,眼神似纯真孩童般眼不错地望着指缝溜走的沙,忽地舒展手掌,风一吹,丁点不剩。

苏绮处理好工作信息,手机搁置身侧,终于有空担任临时的心理辅导师。

苏绮端详她的侧脸,心中感慨,人与人之间确实存在磁场论。

她们相识一场访谈,苏绮对刚满十八岁的岑若蝶一见如故,没来由入了眼缘。

主动询问联络方式,否则以岑若蝶的性格,压根不会产生后来的渊源。

“今天你的情绪似有起伏,看到经纪人怎么有些抵触?”苏绮观察人时,通过面相和短暂的相处,内心自会形成相应的基础判断。

岑若蝶同小女孩般忧思,但不如小女孩情绪的收放自如,她的敏感造成一切举动皆由情绪变化,憋许多事在心头。

临近晚饭那阵,苏绮无意间撞见岑若蝶和她经纪人的互动,和睦却透些别扭。

“稍微有点信息不同步导致的意见不合。”岑若蝶竖起大拇指和食指,拉扯距离往苏绮面前比划,如实答:“矛盾谈不上,单纯的分歧。”

岑若蝶陡然开朗,看清手掌间遍布的沙砾,黏糊的触感,洁癖发作地摩擦手心手背。

苏绮观她醉态,关切询问:“小蝶,喝醉了吗?我们回去?”

“没喝醉。”岑若蝶语速温吞,慢悠悠说:“头晕而已,酒精让我稍微释放了,不想回去面对那些冰冷冷的镜头。”

苏绮捏了一把她的脸,滑嫩的触觉,像布丁。她笑着问:“真的没醉?”

方才吃饭,那瓶葡萄酒喝得精光,不知她饮了几多。

岑若蝶肯定地说:“没有。”

“既然没醉,我也没了趁人之危的负罪感。”苏绮不再绕弯子,单刀直入:“我从卓哥那儿看到的剧本,里面有个角色,我认为非你不可。”

“剧本?”倏然感到眼皮的不适,转而想起脸带着妆,不好直接搓,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哪种类型的剧本?”

苏绮:“古装。”

唰地,心头的兴趣立马浇熄一半。

岑若蝶打开天窗说亮话,敞亮道:“绮姐,我不想接古装。近两年接的角色类型不断重复,剧本大差不差,思维一直被消耗,限制到让我的感知力变迟钝了。”

苏绮点破,“但你没法脱离现在的境况。”

岑若蝶耸肩,语气松快,“是,没准哪天我对拍戏的兴趣消耗殆尽,退圈也说不定。”

现今的影视市场,无论谁都想分一杯羹,留给真正演员的机会其实非常少,遑论新出头的青年从艺人员。

一个类型大火便衍生无数的重复,恶性循环。

坦白讲,至少岑若蝶可以拍重复的戏,何尝不是经纪人的努力与公司资源的倾斜。

苏绮替她拨开脸侧的发丝,以退为进,“小蝶,方便问你一件事吗?”

“……您问。”她敏锐察觉苏绮的问题事关从前。

“当初怎么突然消失了?”

苏绮动机不纯,却非单纯的给她洗脑那么粗暴的方式,而是抱着开解心态,解开她心里拧巴的那根绳结。

眼前波浪翻滚,棕榈树随风摇曳,海风温柔和煦。

她因苏绮的问话,陷入绵长回忆,那一年所谓的荣耀时刻。

《有悔》杀青的第三个月,入围金龙奖。

胡荣安导演通知她参加颁奖礼。

事发突然,没有团队协助的岑若蝶单打独斗,幸好导演助理给予帮助,让她这个女主角不至于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

岑若蝶顶着一张稚气未脱的学生脸,身穿看起来廉价、宛如婚纱店淘来的灰色纱裙,似伴娘的礼服,走到金光闪闪的领奖台。

寡淡素色且身无一物的岑若蝶乍然面向众多席位的前辈,心生荒谬感。

那一道道审视的目光里,或抱善意、欣慰、耻笑、看戏,总之统统没法直视。

掐紧掌心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强迫自己必须镇定念完致谢词,内心惴惴不安、无所适从的窒息感,无人知晓。

下台后,她微微发抖,胃部痉挛。

颁奖礼尾声,无数媒体闻风而来,堵住庆功宴门口,苦苦等候,一直未等到今夜本该风头无几的最佳女主角。

包含激动、飘然的情绪不断反复折磨,她听从导演助理的建议,接受当时《听我说》栏目抛来的橄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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