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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二〇年十月二十四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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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二〇年十月二十四日)

今天一大早,我就跑到ICU门口敲门,想找医生询问你的情况,但里面的人说医生没空,让我等。一直到八点半之后,才出来一位医生,她说你现在血压正常、稳定,体温在37.8度左右,消消炎很快就能下去,其它没什么大问题。我问她你晚上有没有叫唤,她说刚接的班,还不知道。我要求进去看看你,她让我下午去。这位医生我是第一次见到,人还不错。

我下午进去了,见你静静地躺着,一切正常,监护仪上的数据也正常。我有点儿兴奋地喊“大宝”“老婆”“媳妇儿”,然后亲你的脸蛋儿,抚摸你的脑袋,对你说:“大宝,对不起,老公没有保护好你,又让你进ICU了,但你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很快就会出来的。不过,你要使劲地叫唤啊,喊得越凶,叫得声音越大,ICU可能就不愿留你了,你出来的就会越快,听见没?”你动了一下脑袋,好像是听懂了。我待了一会儿,护士就让我出去了。

媳妇儿,你再一次进ICU,我非常闹心,担心你身边没有亲人照顾而受委屈,担心你看不到我听不到我声音而着急上火,担心你好不容易有好转的身体又受到损害,更担心又把你扣在ICU不放你出来,真的有些心神不宁。同时,我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不能跟你说话,不能给你按摩,不能给你做饭,心里空落落的,有一种说不清的空虚感。好在你并没有多大的问题,应该在ICU待不了几天。今明两天是双休日,你肯定是出不来了,希望下周早些出来,回到病房。

通过昨晚的事,我对神经外科医生的医术水平、职业道德、服务态度产生质疑,有些不信任他们了。我考虑给你转院,去个好一点的医院。于是,我上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找好几个熟人帮助联系有关医院。可他们的回话让我很失望,意思大同小异,说像你这样的病在治疗上没有更好的办法,所有的治疗手段宁隼医院都是具备的,关键是医生用不用心,让我对医生盯紧一点儿,如果真不行,再考虑转院。

正好下午我的好朋友小林来医院看我,我就把上午打电话的情况对他说了。他说他认识这个医院的一位副院长,可以让副院长帮帮我。他当着我的面给这位副院长打了电话,让我有问题直接去找她,她会提供帮助的。我想,既然有副院长帮忙,以后在治疗上应该会好一些,就在这里治疗一段时间吧。

小林既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老战友和老乡,现在一个市局里当处长。他是昨天得知你有病住院的,今天就跑到了医院,本来是要看你的,不巧你进了ICU,只好看我了。他见到我就说这么大的事他竟然才知道,埋怨我不该不告诉他。我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告诉你干嘛,我对谁也没说呀。”他说:“你应该告诉大家的,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撑着强吧。”我说:“我也不知道谁跟医院有关系,怎么去说呀,另外如果说了,好像找人家要钱似的,你今天不就花钱了吗,我不要你还不高兴。”我知道,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我肯定不会主动给别人打电话说你住院的事,除非是我需要帮忙不得不求的人。

这两个月,有不少同事、朋友、战友和老乡来医院看你看我,有的来过多次,他们都是通过其他途径知道你住院的。我只给一个人打过电话,那就是我单位的一把手,因为我必须请假。来看我的朋友中,很多是平时联系并不多,而一旦有事都会头拱地去帮忙的人,也就是那些重情重义的人。比如,你住院后的十几天,我北京的一个朋友,刚提升为正厅级领导干部不久,来我们这个城市调研工作,不知他是怎么知道你住院的,当天连夜赶到医院来看你,由于进不去ICU,只好待在大厅里,我们聊了很长时间,他对你病的这么严重非常痛惜,对我非常同情。平时我们两个很少联系,即便是打电话,也多是我找他办事。这样的朋友,犹如寒冬里的一炉炭火,大雨中的一方晴空,温暖我冰冷的心,照亮我前行的路,给我与厄运作斗争的力量和勇气。

有朋友说,谁谁最应该来看你,至少应打一个安慰的电话,他们的消息最灵通,不可能不知道你住院的事。我说,来看是情谊,不看是人家的本分,谁也没有那个义务必须去看谁,谁也不欠谁的。不过,这也让我明白了,酒肉朋友在饭桌上那一会儿可能是朋友,酒阑人散也就过去了,又有多少真情真意保留下去呢,所以交友还是谨慎为好。尤其对那些利益至上的人,把交友当交易的人,虚头巴脑的人,还是不交为好。

在现实生活中,亲戚不如朋友,朋友胜过亲戚,也比比皆是。就说你娘家亲戚吧,在你刚住院的那三四天,几乎天天一帮一伙地在医院来来去去,后来不知怎么就像云一样飘走了,跟雾一样散了。过去你在ICU,因为看不到你,他们不来了还有情可原,你转到病房这十来天,可以见到你了吧,可有几个来看过你呢?你的一个亲戚曾告诉我,这些人为什么不来了?是因为他们看出你也治不好了,以后也就是个植物人,没啥用了,还牵挂你干嘛呢!如果是这样,就太可怕了,那不是良心泯灭、道德沦丧、人性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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