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祂 （上）（1 / 2）

那天看到克利切半死不活地回来，雷古勒斯第一次对黑魔王和食死徒产生怀疑。他加入他们是为了纯血的荣耀，让布莱克家族更繁荣，也让自己更强大，这样他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但黑魔王这样对克利切，就像那不是一条生命，而是某种浮在袍子上的灰尘——让它去死，就像掸走灰尘一样不假思索。

他天生并不嗜血，也一向不推崇、甚至鄙视那些掉价的无脑暴力。这几个月来，他逐渐意识到食死徒到底是怎样一群人。在学校时，他们甘愿匍匐在出身显赫高年级生脚下谋取利益，或者狐假虎威。毕业后，不过是把谄媚的对象换成了黑魔王——他从没想过要成为谁的仆人，这是他的自尊心绝对不会允许的。但显然随着黑魔王势力逐渐强大，他不会欢迎任何平等的合作关系，他需要的只是仆人和走狗。他宣称自己是永生的，他和他们，就像是神与蝼蚁。

雷古勒斯对自己这些邪典的想法有些愧疚，他怀疑自己还不够忠诚，为了这个团体无法做到贝拉堂姐那一步。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接触，他愈发难以说服自己融入其中，甚至他们很多行为一直在挑战他的忍耐力与底线。假如当初他没有被伏地魔那些蛊惑人心的说辞欺骗，他还会成为食死徒吗？

答案很可能不会改变，尽管他想极力否认。从伏地魔开始拉拢纯血家族，布莱克一直是最打眼的那个之一。除了因为它富有、古老、崇尚纯血，更重要或者更可怕的是西里斯，在一个都出自斯莱特林的家族里，出现了一个格兰芬多。从那时起，他就像被迫加入了一场拔河比赛，一边是西里斯，一边是父母还有贝拉他们。如果他真的是两方中间那块没有自我意识的红布就好了，这样或许不用考虑太多也就不会纠结太多。但不幸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从他戴上分院帽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为自己做选择。

西里斯嘲笑他，说他是妈妈的乖宝贝，但他不知道，他不仅是妈妈的乖孩子，还得是布莱克家的乖孩子，甚至现在，成为伏地魔的“乖孩子”（这么想让他几乎吐出来）。他也想学西里斯那样不顾一切，但总得有人捡起他抛下的一切，总得有人照顾这个家。

幸运也不幸的是，他赞同伏地魔早期的不少观点，所以开始时他一直选择服从并没有感到痛苦，甚至充满喜悦。他还记得那个加入食死徒的夜晚：黑暗的密室，周围都是戴着面具和兜帽的人，黑魔王高高坐在中间的位置，施舍般赐予了他最高的荣誉。

印上标志时他并不觉得有多疼。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这份疼痛将愈演愈烈，甚至会顺着血液流进心脏，让它的每次跳动都变成疼痛的共鸣。当时他知道的是完成标记后贝拉激动地拥抱了他，然后他们举行了狂欢，充满酒精的喧闹场景让他觉得像是在做梦，回到家后迎接他的是父母的鼓励——以及某种如释重负。他觉得很满足，很自豪，就像理应如此。

所以当看到克利切被虐待成那个样子，他的第一反应是震惊。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完克利切讲述这段可怕的经历后，他觉得蓝天白云逐渐变成乌云密布。他觉得很混乱，一个如此重要的秘密，如果没有处理好，可能全家人都会丧命。他慌张地对克利切施加了好几个变形的魔法，然后把它的名字改成了拉索，并命令它藏起来，除非他的召唤，不要再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包括他父母。

看着克利切痛哭流涕地消失在原地，他跌坐在沙发里。那个黑魔王带着克利切去藏的东西，会是什么？根据它的形容，那是一个可以挂在脖子上的大吊坠吗？上面刻着一条S形的蛇，这让他联想到斯莱特林。他觉得脑子乱糟糟的，震惊、恐惧以及各种猜测让他像被原地石化了一般。

心惊胆战地过了几天后，什么也没发生。黑魔王没有再提起过借走克利切的事，除了沃尔布加偶尔抱怨没有家养小精灵很不方便让他赶紧买一只回来外，它的消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哪怕只是出于好奇。于是他把克利切——也就是拉索，合情合理地重新带了回家。

他还在想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它绝对不只是某种珍贵的宝物，因为他没把他藏进古灵阁的金库而是放在了那样一个古怪的山洞里。黑魔王需要什么，又看重什么呢？他需要各种各样的仆人，有人为他提供金钱，有人为他提供消息，有人为他杀人放火；他喜欢聪明、能力强、听话、出身高贵的仆人——这些都是他已经拥有的东西。那他最终的目标是什么？

雷古勒斯以前认为他真正的目标就是像他宣传的那样，让纯血巫师掌权、统治一切。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毫无疑问他是渴求权力的，而且他现在已经成为了“大人物”，魔法部中绝对不只有一两个他的眼线。那么，他还会追求什么呢？

他无法得出答案，但他知道，他的追求绝对跟身边普通人不一样，正如他本人一向展示出来的强烈倾向性一样，他是与众不同、高人一等的，他的目的也绝对不会是平庸的。

魔法的本源就是驾驭魔力，黑魔法则像是突破魔力的限制，毫无疑问，他是一位能力卓群的黑魔法大师，除了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