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海边 （中）（1 / 2）

她咀嚼着他的话，未来？这让她想起马尔福庄园的舞会，提醒自己不应该再自作多情，但这次的帮助似乎并不是什么找书之类的小事。她思考着自己的价值，又掂量着旁边男巫的价值。推断不出他的话让克洛托有些紧张，表情也不禁变得凝重起来。

“接下来的话很冒犯、很粗鲁，我想先请求你的原谅。”他看到了她的脸色，心也高高悬起。“如果你不赞成，也完全在理，毕竟这些话不像是正人君子会说的——”他小心翼翼地补充。

“我更喜欢开门见山。”她打断了他，他踌躇的说话方式将紧张传递给她，但这又很不一样，跟那夜的紧张非常不一样。

“求婚*，这就是我想说的。”他悄声道。

“这就是你今天叫我来的事？又一个、一个拙劣的玩笑？”她皱着眉头，看向眼前混杂着试探、害羞和期待的他，试图找出破绽。

“不！绝不是一个玩笑，我是认真的。”他诚恳的样子似乎让一切变得更滑稽了。他突然反应过来，“又”！他想为自己曾经的鲁莽辩护，但她已经对着他抽出了魔杖。

“原型立现！”她怀疑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复方汤剂作用下的拙劣模仿者，但魔咒显示他就是他。

“这不像是求婚，也不应该是求婚。”她看着手里的魔杖，“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缺少了什么吗？”即便是作为朋友，我们之间也缺少了坦诚，她在心里补充道。

“是的，我知道。但我们还有时间。它……它并不是那种求婚，而是一个提议。”他抓了一下头发，有些慌张地解释，但感觉自己好像加重了伤害，“它不是一个好的主意，但是是合时宜的。我的意思是，我们都需要它。既然为了它我们总得绞尽脑汁东躲西藏，为什么不巧妙地利用它呢？”

她微微脸热，希望自己的耳朵没有发红。她在想什么呢，没有鲜花、没有戒指、也没有那句“你愿意嫁给我吗”，自己怎么会将提议理解成求婚。令人尴尬的幻想！克洛托心想，如果圣芒戈有精神科的话，自己是不是该去挂个号了。

她深吸一口气，“所以你的提议是？”

她的问题让他心跳加速。

“我们可以假结婚，但仍然保持现在的状态。坦白说，我需要婚姻，它是件不得不做的事，我也不想节外生枝——我的世界已经够混乱了。当然，按照传统我需要先征得你父亲的同意，但我认为我们——我应该先问问你。但如果这件事只会给你带来痛苦与不快，请忘了我这个愚蠢、鲁莽的冒犯。”他背诵着早就打好的腹稿，希望自己将意思表达清楚了。

“保持现在的距离……”她机械重复道，没想到这个提议居然会再次绕回求婚，她的心像从海底又跳回了悬崖上。

“是的，意味着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行为、尊重你的任何决定，我们仍然是……朋友。”他瞥了她一眼，紧接着快速补充道，“我想请你考虑一下这个建议。如果你任何时候认为它变成了束缚，都可以随时走开。我听到了艾利克斯那种人对你的一些……评价，它们很糟糕。”他又靠近了一步，语气也变得高昂，充满了自己都未察觉的义愤填膺的激动。

是的，如果他成为她的丈夫，她就不需要再应付这些人、不用再考虑在不加入食死徒的情况下如何展现自己的忠心，还可以更好地保护父亲以及自己。如果她回答好的，那也是一个处于理性思考得出的结果，即使它也在某种程度上巧合地满足了她晦涩的期待。

不得不承认，以现在她还能自由选择的情况下，他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但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她最纠结的一点是，他是食死徒。这意味着：第一，很可能她永远不会知道全部的他，有一些秘密将永远横在他们之间；第二，她永远不可能支持他，甚至必须时刻提防着他，她的底线将成为他不知道的定时炸弹；第三，即便没有完全加入，但成为食死徒的家属某种程度上也是对良心的拷问，现在她已经越来越讨厌这个血腥的组织了。

如果回答不好，那未来她还会有更好的选择吗？嫁给不是食死徒的巫师就能躲开鲜血吗？当她的勇气与幸运消耗殆尽、当她再也无法力挽狂澜时，她能坦然接受一个将自己和父亲的命、甚至博金博克都输掉的结局吗？

现在的她任何考量都不得不从最优解角度出发。她安慰自己，这不是一个不好的主意，它有不少可取之处。即便他不会跟她分享秘密，但他对她足够尊重也肯定她的能力，跟很多毕业就马不停蹄联姻生子的纯血女巫比，她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至少她还拥有一些少得可怜的选择权。

“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愿意随时主动退出并承担所有责任。”他说得很勉强，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躲开什么。他们心里都清楚，现在不是适合爱情生长的时间或地点。“另外，我想把自己名下目前拥有的所有财产划归给你，”他继续说道，“作为保障也好，支持也好，希望你能收下。不论如何，这都是一种对你的利用，这是我的感谢与诚意。”他希望金钱能说服她，即便这是一种正确又错误的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