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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夜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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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氤氲的竹林深处,正是郑玉澄结庐读书之处。

赵瑾瑜见屋子里烛光浮动,摘下遮雨的斗篷,抖落一地的雨珠,交予身后的蝉衣。

嘱咐道:“门口等我,我去去就来。”

她没打算敲门,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推开竹门。

郑玉澄正伏在案上奋笔疾书,听见竹门粗嘎的响声,才舍得抬起头来。

原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侍从,正要责备,就见着许久不见的友人。

墨袍乌发,唯有腰间一条玉带点缀亮色,不可否认赵瑾瑜确实天生长了一张好皮囊。

郑玉澄又低下头去,淡淡问道:“你来如何?”

赵瑾瑜见她神情淡然,沉了沉气,踱步到书桌前。

桌前女子素雅恬静,乌发只用一根竹簪束起,堆积的衣袍下摆规规矩矩地铺平在地。

赵瑾瑜一边凑近瞧她所读之物,一边用脚将其衣袍搅乱。

郑玉澄无奈收拢衣物,停下手上的事情,指着一旁的交椅,令其坐下。

“你这泼皮无赖,坐那处去,拿我的衣服使什么气?”

赵瑾瑜不听她的,反倒随手拿起书桌上的读物,正是些经史子集,且都是同科考相关的。

“你不是无心官场,只求着郑相安然归乡后,能当个富贵闲人?”

“此前,我总是劝你大女子志在四方,你心有沟壑,且博古通今,又得陛下看重,该为天下百姓做些实事,你都避开了这些话题,如今你突然燃起斗志,倒开始准备数月后的春闱了?”

赵瑾瑜一直弄不明白,为何郑玉澄此前如此抗拒为官,堪堪考了个举人,便心满意足,不再参加春闱了?

哪怕郑家在朝堂根基不深,荣华都系郑相一人身上,她也毫无帮衬之意。

“此一时彼一时,人总是会变的。”郑玉澄语气淡淡。

“莫非是为了……”赵瑾瑜咽下那两字,心中突突了两下。

“用不着在我这里试探什么。”郑玉澄提笔继续,心知肚明那人未说完的乃“帝卿”二字。

“谁,谁试探了?”赵瑾瑜梗着脖子,强装道,“我的意思是你该是为了给玉霖撑腰,省的日后西南楚家薄待他。”

郑玉澄这才正色,不再一心二用,揉了揉酸涩的脖子。

将赵瑾瑜引到低矮的茶几处,用铁钳拨动炉下的煤块,炉下重新燃起火星,又往炉中添了些水。

“坐。”

茶几两处正有两把杌子,其上绑着墨缎坐褥,赵瑾瑜试探性地摸了两把,还算软和,便安心坐下。

“冬日竹屋颇冷,科举还有些时日,如何这般折磨自个?”

郑玉澄顿了顿,接着道:“许久不看这些书,总要多加温习,此地寒冷,正能令人清醒。”

她蹉跎数年,少时虽被小王女的神童名声压了一头,但聪慧之名亦是远近闻名,更是初次下场便中了举人,原想着这辈子都与官场无缘,谁知峰回路转。

这才将这些过往夏三伏冬三九,日夜苦读的书再次捡了起来。

“算了,不说这个了。”赵瑾瑜见她神色虽淡淡,可动作迟缓,加之不参加会试这事乃郑玉澄心中大事,便也不想再刨根问底。

“玉霖的婚事,真就定下了?”她问。

郑玉澄点头,明亮的烛光落在一侧脸颊,另一侧笼在阴影中。

“母命不可违。”

“你同郑相可知,那西南楚家二房大小姐是何许性子,人又如何?作甚要将玉霖嫁给一个大他十岁还丧过几任夫婿的女人?”

赵瑾瑜不解,上次青楼事件,郑玉霖虽放出了些似是而非的消息,但也在凤翊星的风波中隐身,坊间倒也没听说过什么关于他的传闻。

郑玉澄目光锐利,直直看向友人的眼睛,要看到她心中去。

“你当真以为京城那些权贵人家是瞎的不成?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便应当承受这样的后果。”

赵瑾瑜反驳:“不嫁那些权贵,还有那么多前途无量的举子,天下文人都以郑相为榜样,若是未来的丈人是郑相,定当愿意。”

“隔墙终有耳,总有瞒不住的一天,那时玉霖如何自处?楚娘子知玉霖名声有碍,并不在意,况且西南远离京城,离了这喧嚣之地,正合适玉霖收收性子。”

郑玉澄冲开一壶清茶,将杯子朝友人的方向推了推。

她所要做的事,关系甚大,只求玉霖能远离纷争,又有人能护着,选来选去,便只有西南楚家合适。

“我有所求,母亲劝我不得,只希望玉霖能安稳度日,其余没甚更多的要求。”郑玉澄轻吹杯中茶,面上无悲无喜。

这话惊得赵瑾瑜手狠狠一抖,杯中热茶不慎洒落几滴在手上,烫的周围的肌肤立马红了一片。

“你疯了?怪不得,怪不得你投身帝卿门下,这哪里是根基尚浅的相府能够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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