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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悲剧的向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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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设想过无数个结局,每一天都在设想。

她曾想过如果那次在公园,被当众殴打时直接跑到桥上跳下去,就不会在之后爬山时挨打被围观。

她曾想过如果那次在山顶,被围观取笑时直接跑到悬崖边奋力一跃,是不是就不会失眠到整夜无眠。

她曾想过如果在第一次失眠的时候,就用刀割破喉咙,是不是就不至于到了要歇斯底里的地步。

很多个曾经,她都曾活不下去了,可她还抓着稻草般薄弱的希望,就像她时好时坏的呼吸。

在手里紧紧攥了十六年的稻草,如今也攥不下去了。

无论多么痛苦,无论眼前的家人有多糟糕,她都记得三岁时妈妈带她去公园,陪着她在原地转呀转呀转,她一口气能转十二个圈,还能边转圈边背唐诗。晚上回家,她的爸爸会监督她弹琴,她每弹一曲就鼓掌一次。她还记得小学时想要尝试自己回家,没跟任何人说偷偷从托管跑了,爸爸在外面找了她两个小时。

她记得,她永远都记得。

可是就在今天,她没有父母了。

也许早就没有了,她第一次清晰明了地认识到,以后再也不会有父母了。她所有的期盼,都是徒劳的,也许从瑞瑞进家门的那一刻,也许从弟弟出生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没有了。

是她异想天开,是她痴心妄想,都是她的错。

她早就受够了每个哭到喘不上气的夜晚,总算是能解脱了。

阳光照在她半边身子上的时候,她还清醒着。

她起身,若无其事地给公主换了猫粮。

窗台上郁金香是哪里来的?

她不知道,她喜欢它洁白的花瓣,感觉比菩萨的玉净瓶还要圣洁。

她希望它美丽永驻,就把它带离肮脏的泥土,洗净它每一片花瓣,每一片绿叶,让它更加圣洁、纯净。她希望它不用受阳光的炙烤,不用受风雨的吹打,就把它放在盛满水的花瓶里,那里温暖舒适,也更显高贵。她希望……

我希望它活着吗?

她插花的手顿在半空。她不知道,她就是不想看着她向阳而生,希望它在阴影下,背离人群而盛开,只盛开给她一个人看。

也许一天、两天、三天后,就不会盛开了。

她一大早就出门了,还记得魏冉说喜欢吃这家店的面包,那她就多买些寄过去,顺便把面包店的地址写在包装上顺道寄过去。她去银行查了她的账户余额,将卡上的钱平均分成三份。她记得高翔睿说不喜欢向日葵,就在花店里把各个花朵的种子都买了些,一并寄过去,她没有力气再去探听他到底喜欢什么花了。她在抽屉里翻出一个古旧的棋盘,那是她搬走时专门从家里拿走的东西。小时候,李青经常陪她下棋,李青棋艺不算高,但跟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下,还是绰绰有余的,每次兴趣班的同学问她,为什么你的棋这么厉害,她就说,都是我爸爸教我的。

如今再让她下,她肯定是下不出来了。

她用精美的礼盒把棋盘装起来,和那身美丽的礼服放在一起。

她的电脑里,还有很多小时候的视频和照片,弄出来太麻烦,她就直接把电脑和棋盘放在一起了。

出门前,轻轻抚摸着公主的脑袋,它昨晚大概也没睡好,此刻正迷迷糊糊。

她抱着包装好的礼盒下楼,然后一股脑扔到了小区的大垃圾桶里,这可费了她不少力气,满头大汗的。

幸好她虽然少出远门,但还会用手机软件叫车,车已经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她快跑两步,“不好意思,有事情耽误了一会儿。”

“没事。”司机客气道,“请您系好安全带。”

“好。”

第一次清醒地坐在车上,不看手机也不睡觉,认真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看到最喜欢的那家火锅店,不知道什么时候拆得已经只剩下招牌了;她看到每次路过都被封着维修的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她看到这一条路上好像没有能路过省医院的路径……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很久,终于在对话框里打下“谢谢你”三个字。

黄鹤云今天心烦意乱,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笔也不想画,难道是休息了几天产生惰性了?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今早起来眼皮突突跳了两下,他脑子里总想着这件事,不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吧。

手机上谢谢你三个字并没有让他放下警戒心,反倒更加焦灼。

不行,忍不了了。

反正他连钥匙都有了,去看一眼不就行了。

啪!

他拍桌起身,随便挑了件衣服就出门。

糟了,手机忘了拿。

他又跑一趟,连车钥匙也拿上了。

如果不是因为在胡思乱想,她好端端的谢他干什么。

回老家之前他都不敢放她一个人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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