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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雪(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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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手机一震。

电视台发来了预录口播。

“2023年,李润声,女,二十五岁,已婚半年,目前在一家私人摄影馆里工作,日常内容是照片的冲印和剪裁。”

播音员顿了几秒,忽地慢下来,换为另一种更为柔和的声调,“2016年,刚满十八岁的李润声不会想到,在她成年后的七年时光里,有六年会在牢狱中度过……”

地铁到站,李润声取下耳机,顺着人流走出地铁口。

海城的冬天寒风甚喧,外头正在下雪,一些细小的雪花钻进了李润声的脖子里。她打了个寒颤,顺着手机导航的路线指示迎风行走,终于在十五分钟后找到了距离地铁站五百米远的一家高级茶餐厅。

包厢里已经有许多人提前到了。

李润声走到角落靠暖气稍近的位置坐下,将手机放到一边,微笑着看他们互相寒暄。

不断有陌生面孔推门进来,和在座老同学打招呼,“班长,不好意思啊,来晚了。”

“肖程!你怎么才到,这都几点了?”

“别提,明天就元旦放假了老板还让加班,早知道就不升这个破职了,成天累得跟狗似的。”

……

过了十来分钟,时间将到七点。

有人撑不住,半调侃地问:“班长!还等谁呢,还吃不吃饭了?”

班长拿出手机,“我看看,还有闻兰野没到。”

四下一静。

被李润声放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我到了。

离近的几个人低声私语,“闻兰野?他不是从不参加同学会吗?”

“好些年没见了……哎?我记得你高中不是还给他送过情书,这么多年了联系过没有?”

“别提了,也就长得好看,脾气臭得要死,当年真是不懂事……”

说话间,包厢的门被推开。

四下又一静。

闻兰野一身风衣,裹着寒气走进来。

他直朝着暖和一角走过去。

走到李润声身边,他把搭在臂上的软围巾放下,同时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给你带了小蛋糕,海城天冷,下次出门记得戴围巾。”

一片寂静中,李润声点了下头,浅浅道:“谢谢。”

闻兰野不喜欢李润声总把“谢谢”两个字挂在嘴边,大概就像读书时,他也很讨厌李润声总黏在身后假装娇滴滴地用“哥哥”恶心他那样。

人都会有些厌恶或者癖好,譬如李润声的癖好是吃鱼不爱吐刺,结婚之后,曾经闻兰野的癖好中就多出了帮她挑鱼刺这一项。

周围人在大声聊天,李润声将白瓷小碟朝边上推开了半厘米,“你少挑一点,我吃不下了。”

闻兰野手中的动作缓下来,“你来之前吃过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凉薄,总会让李润声想起凌晨时分的海潮。

“嗯,”她轻轻点头,“采访的时候吃了点小饼干。”

“采访顺利吗?”

“比上次好了点。”

……

一张圆桌上,隔一小会儿就会有探询的视线转过来,再在李润声回看之前迅速移开。

李润声用只有她和闻兰野才能听见的声量说:“好多人在看你。”

闻兰野没有接话,而是替她舀了小半碗鲜汤,“喝点汤,暖胃。”

李润声胃不好,这是上学时留下的毛病。那段日子她每日三餐只应付一顿,时间一久把胃给折腾坏了,冬天灌下去几口寒风身子就受不了。

她斯斯文文地用小勺喝着鲜汤,耳侧与肩头的长发滑落下几丝,完美地遮住了耳后那条约莫两寸长的红色疤痕。

-

闻兰野生着一张过于好看的脸,坐电梯下楼时李润声透过梯内光洁的镜面,看见好几位女士的目光频频在他身上流连。

闻兰野就站在她边上,还牵着她的手,只要她微微抬头,或是拉一下他的手,他就会低下头来让她看个够。

但李润声偏不这样,她和那几位审美相投的女士一样,通过镜面打量他的脸庞。

闻兰野是冷白皮,但因为电梯里的灯光色调太暖,他看上去不再那么难以近人。

他的鼻梁高挺,以前念书的时候,李润声在写给闻兰野的情书里自作聪明地模仿过“想在哥哥的鼻子上滑滑梯”这种烂话。

但她那时候的成绩实在太差了,几乎算是大半个文盲,错把“滑滑梯”写成了“划划梯”,隔日闻兰野把信还给她时特地用红笔把错别字圈注了出来:多读点书,少做点白日梦。

李润声弯唇,忍不住笑了下。

闻兰野注意到她的小表情,冷清的脸上忽而生出些暖意,微微俯下身,想看清她见着了什么高兴的东西,“怎么了?”

李润声通过镜子与他对视,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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