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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生饭(附录麻姑的世界)(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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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语文、数学、科学、音乐……,我们这里,老师总是万能的,除了一个挂职的校长,学校里就一个老师。准确地说,也就只有一个班级,不同年龄段的孩子,全混在一起,只是座位分为三排,这排同学听课,另两排写字或者自习,这样轮流

倒转。麻姑大肚子以后,体育课就多了起来,她从文体室里丢出几个足球,让我们这群野孩子追着它跑,自己则搬一把椅子来,坐在阳光下,懒洋洋地抚摸着肚皮。

“紫外线是好东西。”她对我们说,也不瞧瞧我们这群野孩子的皮肤是多么的黝黑。

当村长老葛告诉我们紫外线其实就是太阳光时,我们都笑死了。

麻姑吸引了附近几个村子的注意。人们议论最多的就是孩子的父亲,因为麻姑告诉他们的答案是: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后来大人们让我私下里问她,她也是这么回答的。只是,多了一些解释的内容,麻姑的原话是:“走了半个世界,遇到那么多有趣的人,我哪知道到底是哪个呢。”

村里的女人都开始紧张起来,自己的男人都在外面打工,有趣的女人多了去……她们都不敢想下去了。有条件的,很快就也走了,到男人的身边守着去;没条件的,就开始在背地里啐麻姑。

麻姑才不理会这些呢。事实是,麻姑也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我要没心没肺地活着。生命属于我们自己,也从来就不属于我们自己。能把握自己的时候,就应该放纵自己!”她说这话时就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却把我们闹

腾得够呛,我们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问她,也不解释,只是笑。

麻姑肚子里的小不点给我们大家都带来了一大笔可观的收入。麻姑对我们明码标价、

一视同仁,我们自然投桃报李,给她最好的东西:一个土鸡蛋 5 元,一只小母鸡 100 元,一只老母鸡 300 元。全部是野生放养的,没有喂过哪怕是一点点饲料。

那一阵子,村子里的鸡都远远地躲着麻姑。

从来没有人来探望过麻姑,除了暑假,她也从不出去。要不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们都会以为她和我们一样,都是被大山困住、与世隔绝的人。可她到底不是,这令我们有些失望。

麻姑说,她也很失望。

有一天,她突然对我们说:“你们这里也被污染了,很不干净,我都不知道哪里还是干净的了。”

事情是这样的:都为了想赚她的钱,我们班上的女同学就跟村里的谭老嫖钻了小松林,因为就他们家的母鸡多,鸡蛋有富余。麻姑细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结果就问出了一大堆事情。她告诉了村长,村长给她的答复却是:“牛也饿着,地也荒着,总不是个事。男人在外面的花花世界吃香的喝辣的,有谁管过这深山里的日子呢。再者说了,哪个村子都是一样,程老师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养胎忌动气,对孩子不好呢。”

麻姑对我们说,村长老葛肯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但她果真没有动气,只是,再不从我们手里买任何东西了。直接去找谭老嫖,却不同他钻小松林,只远远地站在林外,

用更高的价格购买他手上的鸡蛋。

女同学们一度非常失望。但随即就开心了起来,因为麻姑宣布,她们需要零花钱的话,可以到麻姑那里领取。

没有男同学的份。我们长久地陷入了失望之中,但至少,我并没有啐她。

麻姑的家人第一次来探望她,就吓着村长老葛了。他居然闯进教室,把我们大家都赶去村头,说是列队欢迎,“这阵势,至少是省一级的领导干部。”他说。

麻姑看了一眼蜿蜒泥泞的山道上艰难爬行的车队,就挺着大肚子,迈着鸭子般的步子回到自己的屋里。从里边闩上了大门,那是一根很结实的桑木,老葛让我们去山上寻来的,花了一天才弄成了一根方木条。麻姑的安危,那可不是小事,村长老葛说:“门上的闩子,腰里的带子。盼来一个老师,可不是件易事,你们知道不?呸,你们知道个屁,一群小屁孩!”

那是我们第一次看到管家。

这是老葛嘴里的词,那人自己说的词是职业经理人。他隔着那根我们弄来的桑木,小心翼翼地跟麻姑对话,我们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就像麻姑刚来时听不懂我们的对话一样。总之,那个管家死劲哈腰鞠躬,最后,在我们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他直挺挺地跪在门前。

村长老葛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后来,他说这阵势,根本就是娘娘嘛,我的个天!

麻姑到底还是没有开门。

管家离去的时候,给了村长老葛一个鼓囊囊大信封,我们不知道里头装的是啥,但老葛看完之后眼睛都绿了,轮到他不停地向那个管家点头哈腰,在管家向他交待事情的整个过程中。还不止呢,当车队都模糊成一串黑点的时候,老葛还在不停地挥手,这是

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形。我们都清楚地记得,就半个月前的一次扶贫工作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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