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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沉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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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门内,急促的脚步声穿过甬道,一位小道童揣药囊狂奔,他唇齿发白,脸上冒着虚汗,两眼锁向主殿暗门,还差一步,很快就能救下……

数道飞矢自清空划过,以拔掣雷电之势攻向孱弱的童儿,药囊滑落,药汁和血交融在地面。

秋生头晕脑胀,意识慢慢麻木,身躯瘫在血液上动弹不得,手指止不住抽搐,想要敲一敲那扇门。他没有害怕濒死的时刻,只是遗憾没有解救重要的人。

环瀞城,藏纳百宝之工巧地,人情世故里难免与金玉珠宝打交道,在这精工巧匠齐聚的城市,最为声名远扬的门路,便是沉门,传闻:沉门以朽木化奇迹,历年制作的珍宝数不胜数,门中有建筑师、纂刻家、绮绣娘、玉作员等类别,掌控嘉域金银珍奢的核心命脉。

昔年沉府主人沉弥和公子沉良特受恩惠去天章阁,沉弥沿用家传技艺,担当司制;沉良则在内阁修行,拜管彝学士为师,文武兼习,不过百年,沉良就晋升为俗世最年轻的武学宗师,名声鹊起。

沉门现任家主沉寂与沉良并无血缘关系,冠以沉姓,实则是门中最善工艺者,依照门规和长老推举上位,最懂人情世故,心思七窍玲珑,在门内外广受好评。

沉寂早年不得志时,曾在神通司担任承差一职,日日递送物流签署文书,年复一年,生活枯燥无味。

那时,有位年幼的道童和他共事,他起初有疑惑:这个孩子何德何能?蓦然想起他是玄域来此历练的小娃娃,也就不奇怪了。

二十余岁时的不得志,是沉寂在心灵深处不愿揭开的伤疤,在世道太平,人人都说在神通司任职生活稳定的时候,沉寂为得不到价值感而痛苦,他要拿稳饭碗,做好签署文书的工作,还要面面俱到周全家庭,难免会谈到娶亲之事,实在难以推脱……

秋生个子很矮,脸圆乎乎的,顶乌帽,头戴逍遥巾,着墨色通裁之直缀,系白绦,足缠白袜,脚纳青布十方鞋,俨然是个出自有规矩的道流仙家,秋生性子活泼直率,神通司忌惮他的家世,没有人强迫他工作太多,许他自由着装,自由活动,自由工作。

有一次,沉寂本家——阮姓小族,有长辈过世,神通司主事人古元长不以为然,训斥他静不下心来为神通司服务,为此频频推卸责任,要他去各个手续处开假单。

秋生年纪虽小,心中却有大义,听说这事,心里就堵得慌,他知道自己如果贸然去请古老头放阮寂走,哪怕古老头答应了,阮寂必定遭上级白眼,私下里出了一个计策。

当日傍晚,阮寂收到了家书,言说家人不用他操心。他如鲠在喉,如何放得下?

阮寂拖着疲惫的身躯荡在神通司主厅等古老来签署,清瘦的面庞愈发憔悴,一个小小的身影由近及远地进入他的视线。

“阮寂,你文件怎么签的?我娘亲说过了,你必须改正文书辞令,如果有必要,我要把你带去环瀞城造一支称手仙家专用文书玉笔。”

黄昏斜影照在这个道童身上,他嘴上不饶人,说完话时挤眉弄眼的模样明显是暗示阮寂什么。

大厅内人来人往,秋生不能暗示太多,假装生气模样,大呵:“听见了吗?要不要我重复一遍?”

“神通司离环瀞多远啊,您这样我不是擅离职守吗?”阮寂故作为难神色,他不擅长逢场作戏,正义的腔调里吐出尴尬的措辞。

古长老在餐厅里听说秋生在刁难一个普工,放下晚饭的筷子,飞快从后院跑到正厅,小心翼翼地踱步至秋生旁边,卸下威严模样,点头哈腰巴结道:“我的小哥,您今天是怎么了?这谁惹你不高兴?”

“阮寂——”秋生横着食指,冷眼相看眼前人。

“哎呦,我当是哪个无名小卒呢?你犯什么事了惹秋哥儿不爽,快快快,鞠躬道歉!快点!”

“道歉顶什么用,他得和我去环瀞一趟,重新给我母亲签书,你知道分寸的,古大爷。”

“悉听尊便,秋……秋哥儿”

秋生满意地笑起来,叫阮寂乖乖跟在他身后,别找机会跑了,古长老碍于段冕司主的嘱托,没有饶舌,批准了两人的出行计划。

两人从此结交好友,秋生性子活泼开朗,在神通司没有人敢忤逆他的,可他本性一点也不娇纵,反而是出奇的善良。

阮寂人生的转折点是在一次制仙辇的过程里,他掌握神通司客户对物资流动的种种要求,物流车“繁杂挡道、时速慢”是长久以来为人诟病的缺陷。

阮寂决定去除传统仙辇的大结构和过于繁华的设计,改用动力也由白羽马转为仙门子弟研气期“缇波咒”——这招式掌握真气的内色波,糅化出千绮色彩扑面,功能是“障眼”,法咒褪去后会留存气波助力仙门子弟逃脱危机。嘉域真气稀薄,法咒褪去后只剩下洁白的流光点点,随着仙辇乘风而飞,而动能可以捕捉。

始自这两个突破口,秋生与阮寂一起在神通司院中制造新式仙辇,交由合盟检验,征求各城意见许可,开凿新路段,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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