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生2（1 / 3）

荆南棘将李遐年领进柴房内，遣走了所有宫人，请求道：

“师尊，这小罗刹你还记得吧，当初是您亲手抓回来的。父皇将他赐给我，命我好生驯养，但我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给人养成了这样。你快帮他看看吧，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怎么向父皇交代啊？”

荆南棘七岁起跟着李遐年学习剑术，尽管受父皇禁令，不得修习仙法，但与李遐年的师徒之情只比旁人更深。

但即使是面对这位自小信赖的师尊，荆南棘也无法据实相告，只能以皇命当幌子，掩饰自己在意此人的动机。

也不知李遐年究竟信了多少，他并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便立刻上手为风夕搭上了脉。

风夕在昏沉中感受到有人接近自己，本能地挣扎躁动，不愿配合李遐年的问诊。

“安静。”

两个字如咒语般从李遐年的口中念出，一阵淡淡的白光笼罩风夕的周身，他登时平静了下来，再无挣扎之举。

良久后，李遐年问：“他这些日子都吃了什么？”

荆南棘掰着手指头数：“十二只烧鸡、五头烤猪、一头牛，还有十来桶的米饭和水果。”

“……”

李遐年明显哽了会儿，但仙派掌门的身份不准他说出一些不体面的话，只能化作一声略带责备的反问：“这些都是人族的食物，是谁允许他吃的？”

“是……我。”荆南棘指了指自己，困惑道，“罗刹族不能吃这些东西吗？可我看他，吃得挺快活的。”

“他一个刚成年的小罗刹，什么世面都不曾见过，哪里知道人族和罗刹的不同？”

李遐年为他们的无知摇了摇头，“罗刹族诞生于上古，千百年来仍保持着原始的生活方式，以天地灵气、草木精华为食，人族的食物与罗刹体质相克，食用这些食物便如同慢性服毒，食用后无法消弭排解，集腋成裘，便会导致他现在这样。”

荆南棘听懵了，“那、那他吃了那么多东西，还有得救吗？”

她一把抱住李遐年的胳膊，“师尊，您千万得救下他啊，他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不能这样看着他死！”

风夕若是就这样死了，她若日后再度功败，可就真的连个收尸的人都没了。

更何况，想要逆转整个王朝的命运，非她一人之力可为，若连唯一能信任的人也失去，她东山再起的计划岂不是全被打乱了？

李遐年瞥了瞥紧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双手，又观察到荆南棘神色焦急，眼底泛起微红，不免心中诧异。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她竟与这少年结出了这般情意吗？

思忖片刻，李遐年方再度开口：“想要救此人，本座的确有一个法子。”

荆南棘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师尊请讲！”

李遐年道：“人族的血液与罗刹的躯体天性相斥，若能让他饮下大量人血，他的身体会为了抵抗这些人血而催动排毒，如此，便能将残留在他体内的余毒也一同排出。”

荆南棘面色一僵，“人……血？”

李遐年颔首，接着道：“虽然所需人血的量不少，但东宫上下这么多人，随便找几位身体健硕的小厮每人取两碗血便可，不至于太过伤身。”

“不行。”

荆南棘斩钉截铁地反对道：“因为罗刹族的身份，风夕已经被人视为怪物、异类，若再为了救命而取他人之血，无论事后如何解释，也只会坐实他的可怖与异常。”

李遐年道：“你是东宫之主，找其他借口要到这些人血，也并非什么难事。”

她仍旧摇头反对，严肃地说：“正因为我是东宫之主，才更不能欺骗那些信任我的人。我今日可以为了罗刹伤他们的骨血，明日式微，他们也能为了保全自己刺我软肋。”

李遐年剑眉微挑，未曾料到她会说出这番深明大义的话，一时心中情绪颇丰，既诧异又欣慰，末了，还有几分难以明说的遗憾。

他问：“那么，你是决定放弃这少年了吗？”

“不。”荆南棘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用我的血吧。算起来，将他害成这样的人是我，执意要救他的人也是。这血，自然得用我的。”

李遐年眉头微蹙，沉声质问：“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身为太女，却为无关紧要之人伤害身体。你方才说了那么多大道理，却不懂得这个道理吗？”

“风夕并非无关紧要之人。”荆南棘仰头直视他的目光，心意坚决，“我这么做，既是为了救他，更是为了救我自己，我即便是豁出去半条命也要救回他！”

“胡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自拜师以来，李遐年第一次被她顶撞至此，面色绯红，是打心眼里生起气来。

他沉默良久，终无奈摇头，“那为师便遂了你的意。”

“问天，出。”

寒光乍现，李遐年手握仙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