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异域，风月同天（1 / 2）

只有不到半日的路程便可到达南理国的昌城，时下已是天色渐暗，肯定是在城门落锁之前赶不到了，于是楚如攸一行人决定在城外一间荒废许久的寺庙中修整一晚。

这一路上，小弟虽吵嚷着要回家找爹娘，但好在如今有银杏帮衬，大多事情都好应付。点燃篝火，哄睡小弟后，楚如攸便坐到了银杏身旁。楚如攸看着银杏，发现她和之前似乎不太一样了，她的身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份稚气。若放在以前，如今经历的这些状况，她定时会害怕得哭哭啼啼，然后躲在自己的身后。

想到这里，楚如攸向银杏张开双臂，低声说道：“来吧！我在。”

按回楚如攸的双手，银杏说着：“小姐，银杏已经不怕了。老爷交待的要照顾好小少爷，怎么样？银杏做得还好吗？”

这倒是让楚如攸有一些意外了，最开始还以为是她在和自己置气。可从刚刚的那些话中，楚如攸却多出了一分愧疚之情。

“银杏……”

她打断你，“小姐，不用多说，银杏都懂，反正银杏是永远都不会离开小姐的。在京都的这一年里，银杏只与小姐见了一面，银杏很想小姐……”

她这一哭，仿佛又回到你们在蜀都时的那些光景。那时，楚如攸犯错，她跟着受罚，委屈落泪，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银杏。

天刚破晓，篝火燃尽，楚如攸起身将还在熟睡的小弟和银杏唤醒。三个人没办法同乘一匹马，也没有多余的银钱再多租一架马车，所以这些天都是楚闊一个人坐在马上，然后楚如攸和银杏牵马步行。

可令她们万万想不到的是，分明已经快到昌城，偏偏还是遇上了流匪。

“小姐，快跑……”

“小姐，好好活着……”

“银杏不能陪你了……”

楚如攸从噩梦之中惊醒，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中银杏为救自己被匪徒残忍杀害，自己拼命纵马，只为将小弟安全送进昌城。眼下环顾四周，楚如攸自我催眠着一切都只是噩梦。只是下一刻，手臂上的伤口被牵扯后渗出血来，她知道，一切都不是梦，逃避终归是无用。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楚如攸完全不认识的男子和一位似医士打扮的老者。

艰难起身，只是现在这身体根本没法支撑，还没走两步便瘫软倒地，伤口也渗出更多的血来。

“楚如攸，你不要命了？”

那人好像是在发怒，他认得自己？可楚如攸还是没能马上记起他是谁。

楚如攸只慌乱的抓住他的衣袖，自顾自的问着：“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子呢？她在哪？”

对方的沉默让楚如攸害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分明昨晚她还在说永远不会离开自己，为什么要骗人呢？她那样胆小怕痛，为什么不跑？为什么还要替自己挡刀？

楚如攸不顾一切的想要去找银杏，哪怕是用爬的，谢怀瑾情急之下只得将她打晕。他知道早晚有一天她还会面对更糟糕的消息，只是能晚一天便晚一天吧！现在的楚如攸怕是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噩耗。谢怀瑾看着怀中被自己打晕的楚如攸，双眼盛满担忧。

昌城是他的管辖地，在他夜猎而归的途中偶然遇见了负伤的楚如攸。

谢怀瑾见她时，她已经晕倒在了城门口，马上还坐着一个嚎啕大哭的孩童。你想定是在路上遭遇了流匪袭击，但此地属于边境交界之地，所以你只能命属下去悄悄打探。也就是在刚才，你从属下的口中得知，她的婢女银杏已经遇害的消息。与此同时，父亲派来的人告知了你另一个消息，一个她无法承受的消息。

今日，城门之下，你仅凭一张侧脸便确定是她。是那个萍水相逢，却又见之不忘的人。

三年前。

记得那是一场花灯节，也是你第一次到郮国的蜀都。更是在花灯游街时，你于灯火流光之中一眼便锁定到了手提芙蓉花灯与你擦肩而过的楚如攸。那时，你便觉得她与川流不息的芸芸众生不同，她就像开在那山间的一朵白茶花，清新自然，超凡脱俗。

于是缓过神来的你便在人群之中搜寻她的身影，却是天不遂人愿，你终是没有找到她。索性，你进了一家酒楼，不妨借着月色美景醉上一番。

次日，晨醒时分，你在那家名为醉前尘的酒楼之中又再次见到了她。

只是她与昨日所见全然不同，此刻，她身着男装，正和一群人攀谈着什么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她说描绘的那份广阔，与你不谋而合。只一刻你便兴致冲冲的提着酒壶而去，要与她结为知己。接下来的好几天你们都在一起游玩，你也不去拆穿她的女子身份。因为你知道，这世间给女子的束缚本已是过于苛刻，她也自有她的顾虑。更何况你与人相交，从来都是发自内心，不论身份，不论性别，不论族群。

后来你派人打听后才知她是蜀都州学先生楚沐家的二小姐，名唤如攸。只是后来当你再有机会去到蜀都时，整个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