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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案(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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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刻哭得脸上脂粉尽乱,失了华贵衣着的气度,像是个市井内撒泼的妇人。

另一位女子跪在她身侧,气质完全不同,翠色衣衫,巴掌大的小脸,秀气可人。她没辩驳,只垂头用帕子拭泪,小声泣着。

一个布裙女子被麻绳捆了起来,瞧着年纪不大,却满脸怨恨,一副视死如归的决绝样子,她梳着双丫髻,应当是那个绑了陈子望的丫鬟了。

最后是赵贞娘,她安安静静跪在一旁,面无表情,一摊死水般,像是生不出波澜的平静。

颜沅刚打量过一遍,苏衡便到了,落座在颜沅不远处。

今日之事,大理寺行监察之责,苏衡并不需要亲自断案。衙属之上坐的是孙长史,他一改书生的文雅,面容冷寂,此时猛得一拍惊堂木。

震耳的声音响起,满堂肃静。

孙长史对着下座呵道:“范氏,还不认错?”

最中间的女子便是生了陈邻独子的范姨娘了,她此刻哭得抽抽噎噎,抬手擦泪时腕间镯子碰撞,她哀嚎道:“大人,妾身属实是路过,并无作案动机啊。”

孙长史冷哼一声,“你图谋家财,若陈邻身亡,那么家财都会由你子似续。”

听他如此说,范姨娘眼眸闪了闪,原来她在府上还算得宠,连赵贞娘这个正室都比不得她。可自从小贱人丁氏来了以后,她的地位大不如前,若是这罪名洗也洗不清的话……

“大人!当时我与丁妹妹是一同路过的,若妾身有错,那她也是袖手旁观之罪!”

她旁边那个秀气的女子闻言浑身发抖,将头埋得更低,却呐呐并不反驳。

被绑起来的小丫鬟玉荣横眉冷竖,突兀大喊一声,“我可没见到丁姨娘,反倒是范姨娘因失了宠,为了儿子前程,与我一同下的手呢。”

范姨娘闻言惊得花容失色,拼尽力气向玉荣跪挪过去,骂道,“你这个小贱人!”说着便气急败坏去撕打她。

满堂皆是女子惊呼声,脂粉钗环乱做一团,吵闹声不绝于耳。

孙长史再次厉声呵斥,可涉及生死,谁又能无动于衷。衙役上前将几位妇人拉开,却仍有唾骂声绕过屏风传过来。

慌张之时,人是什么话都说的。一盏茶的吵闹过后,颜沅算是听明白个大概。

原来不管陈邻在外如何,国公府内部还算和谐。赵贞娘心死,在自己房内不出,不管杂事。为了她丰厚的嫁妆,陈子望偶尔会被送去她那儿养。

因着失子孤寂,赵贞娘对陈子望不错。范姨娘见状放下心来,不大管儿子,一心只扑在陈邻身上,可无论范姨娘如何美艳,可总会有失了颜色的时候。

何况是好色的陈邻,他便在明面上又纳了个姨娘丁氏。丁氏似乎原有心上人,但因家贫被其父卖进来。

知州府从前跳井死了的那个丫鬟是玉荣的好友,后来陈邻又盯上玉荣。玉荣本想走,但卖身契在这处,可无可奈何,在范姨娘的故意搅合下,被陈邻得了手。

可玉荣是个烈性子,失了清白后,干脆假装小意迎合,给陈邻下了迷药,打算杀了他。

却被范姨娘和丁姨娘相继撞见。

……

那晚,陈子望哭闹不止,赵贞娘抱着他去找亲娘,却正撞见面色青紫,已被绞死的陈邻,三个女人都不见踪影。

三人都未咬到赵贞娘身上,但是彼此之间争论不休。范姨娘说她和丁氏只是路过,玉荣却因着记恨范姨娘,咬死是她俩一起动手,没见过丁氏。丁姨娘又哭哭啼啼,像是做错了事般。

场面混乱得拉都拉不开。

最后得出结论便是,陈邻不是因走漏风声被暗杀,反倒是死于后院纷争。

妻妾众多,却无人对其有真心,冷眼旁观又或是痛下杀手,何其讽刺。

一屏风之隔。

那边吵得天翻地覆,这边倒是安静得很。

颜沅侧过头,见苏衡清瘦的脊背微微向后靠着椅背,左手置于方桌之上,颇为漫不经心地用拇指捻转着扳指,并未注意那边的闹剧,似乎在沉思什么,清隽面庞无波无澜。

莫名有点随意。

似是察觉到颜沅的目光,苏衡偏过头,微挑眉,目光扫过去,“怎么了?”声音依旧寡淡。

颜沅摇摇头:“无事,这陈邻……作风实在不良,平白害了许多女子。”今日这事属实出乎颜沅意料,令她想起了话本子里,穷书生抛弃糟糠妻的桥段,她不自觉感叹道,“这世间,大多薄情郎。”

冷不防侧过头,颜沅正好对上了苏衡漆黑的眸子,她突然明悟过来,表哥也是男子,应是在意这些话的。

随即,她了然轻笑,解释道:“表哥,应当不是,会对将来的表嫂很好的。”

应当……?

苏衡“唔”一声,含糊地应了过去。

那边孙长史已经审完了,玉荣已认下状纸,丁氏也认下,只余范氏拼死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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