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吃席（1 / 2）

王歌吸溜着泡面，有一茬没一茬地回话。

本来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柱子突然闭嘴，王歌有些纳闷，抬头一看原来是白湟来放水了。

要说柱子这人也是心高气傲，谁都不怎么服气，唯独对王歌和白湟尊敬有加。这事王歌还真清楚一些，还记得当年第一次"三八大战"，刚转学的柱子不知所谓的对上了白湟。白湟只用了一拳打的柱子躺在地上直翻白眼，柱子不服气，锻炼了个把月又找上白湟，这一次两拳打爆了柱子的心气。从此心高气傲的柱子再没有向白湟撒过野，就像他的女朋友再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想什么呢？"

王歌回过神来，看着在一旁放水的白湟，忍不住叮嘱道:"你丫的枪指着谁呢？别他妈蹦我腚上了。"

白湟看了看王歌手中的泡面，嘴角抽了抽，还真别说，他也有点饿了。

"王歌，晚上来不来吃席？"

"我不去。"

"全是硬菜。"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只想安安静静地送咱们表弟最后一程。"

白湟……

晚上，王歌百无聊赖地趴在一张饭桌上，跟着旁边一个老头大眼瞪小眼。老头子额头上有一道蜿蜒狰狞的疤，不过人看起来挺面善的。

小地方吃席都是在宽敞地方摆上几十张桌子，供随礼的人坐下吃喝，基本都是露天的，这种丧宴很少有家庭愿意花钱去饭店吃的。王歌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多是小孩嬉戏打闹。

说来可笑，本该严肃的葬礼上充斥着孩童们的欢声笑语，只有厚重的棺椁旁能听到些许零星的哭声。

乌鸦盘旋在高空嘶鸣，白鸽在笼中发出咕咕的叫声，可那乌黑的棺材里只有一望无际的死寂。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生生死死更是人间常态，可人与人的羁绊却是一环套着一环，真是奇怪。

旁边老头突然拍了拍脑袋，疑惑地问道:"我是谁？"

王歌装作没听见，扭过头去。

老头子跳起来对着王歌的脑袋来了一巴掌，气呼呼地说道:"我问你话呢？"

王歌嘴角抽了抽，你丫的脑袋有问题吧，那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王歌看他一直盯着桌上的两盒烟，心想着要不给老爷子抽两根醒醒脑子。

王歌刚伸出手，就听到一声:"大胆！"吓得王歌浑身一颤，他扭过头看向老爷子。只见老爷子怒目圆瞪，竟有几分霸气缠绕眉间。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王歌嘴角抽了抽，小声嘀咕了一句，"真他娘难办。"

"啊啊啊，难办，那就别办了。"老爷子哇哇乱叫，直接掀了桌子。王歌一脸生无可恋，刚转过身子就被桌子压了下去。

王歌黑着脸刚伸出头，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玛德，简直是欺人太甚！

王歌抬头一看，才发现这糟老头子正小心翼翼地把那两盒烟藏进自己的大红裤头里。王歌好心提醒道，"您老人家也不怕咯蛋。"

老爷子系上裤腰带突然愣了一下，看着王歌问道:"孙贼，你谁啊？"

王歌……

王歌嘴角强行拉起，深情地说道:"爷爷，我是你最亲爱的孙子啊。"

王歌摸了摸后脑勺，"我是小湟，你不记得我了吗？"

"嗯，小湟是我儿子的儿子。"

"嗷，我想起来了。"老爷子摸了摸脑门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王歌长舒一口气，可算能吃个安稳饭了，狗日的白湟，这小子肯定故意安排他和这老头一桌。

"老爷子，你这下想起自己是谁了吗？"

"想起来了，唉，你说我真是老糊涂了。"老爷子腼腆一笑，似乎对刚才的突然犯病有些不好意思。王歌爬起来打了打身上的土，随即单手立起桌子，不得不说，王歌现在力气很大。他没正儿八经的测量过，但现在徒手扔个小轿车肯定没问题。

只见老爷子突然慢悠悠贴了过来，趴在王歌耳朵旁小声说道:"我是孙悟空。"

王歌脸色一僵，缓缓扭过头来，看到的却是老爷子那无比认真的神色，这是……重名了？

"孙悟空？"王歌小心地试探道。

"哈哈，爷爷在此。"老头子突然脱掉上衣，边甩边跳，小巷子里顿时响起他癫狂的大笑，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王歌嘴角抽了抽，扭头就跑，"我就是脑门子抽了，才想和一个神经病坐下来吃饭。"

老爷子大喝一声，一脚踢翻了王歌，恶狠狠地骑了上去，还扇了两下王歌的屁股，"哮天犬，遇见你孙爷爷为何不叫。"

王歌……

"汪汪汪汪。"王歌只能卖力地配合道，狗日的真心累啊，这老头子那个精神病院毕业的，真特么能折腾。

白湟送殡回来，发现周围有些不对，一群人围着圈儿嘻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