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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已百年(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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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能,需要日以继夜地训练,才能精通、才能知其所能所不能。

曾经的小月亮虚度光阴,姐姐恨不得她徒手抓鱼度日,她几乎没有机会锻炼大荒之眼的技能,只有漫长岁月中极偶尔的灵光一闪。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哪些、做到什么程度。她就像是一块璞玉,被自己埋在沙石之中。

直到离开灵芝窝,她才有机会慢慢探索自己所能做到的。在流光城她尝试着控制别人的心智,成功了,但不熟练。

再后来,她尝试过自己的极限。她偷偷和一只鹿对视,然后钻进鹿的身体里,她从鹿的视野去看这个世界,能闻到青草味和各种动物的粪便味。她的视野极其开阔,嗅觉和听觉都变得极其敏锐。而通过那只鹿,目之所及,全部都在她股掌之间。

她试过,她无所不能,只要有灵魂、只要有元神,她都可以控制。

不限数量,不限时长。

她的能力似乎没有边界,越练习越熟练,越庞大越可怕。她甚至都有点不敢向别人展示自己,谁想亲近一个过分强大的人呢?

除了玠风,没有人真正了解她。

她以为,没有人需要了解她这一面,可是此刻,她没有再袖手旁观的理由。

在场灭灵士兵只剩千余人,刚才已经激战过一轮。如今他们要保护着近万名灭灵平民,在这狭小的市集,他们就如同待宰的猪狗一样,被无孔不入的黑色烟雾吓得魂不附体,一旦被捕捉到,只有疼到撕心裂肺、满地打滚的份。

浑身是伤的云松,甚至张开仅存的胳膊挡在她面前。

而玠风,灭灵尊,本该守护所有灭灵,却是第一个被展修血咒击中的人。没有他的庇护,这近万的灭灵就是待宰的羔羊。她没有退路,她和所有灭灵一样,已经被赶入穷巷。就算是装,她也得化身恶犬。

她再也不要眼睁睁地看着在乎的人在眼前死去,这次,换她来保护。

她转过身,刹时便找准了展修,而后者明显记得上次在流光城里的遭遇,早早便准备好了。小月亮的眼睛第一下看他,却没有办法控制他。她一愣,发现他似乎胸有成竹。她仔细一看,他手腕上有只两指宽的手镯在隐隐发光。

原来是早有准备吗……

她立刻想到,这种能隔绝心性控制的宝贝,你总不可能人手一个吧?

她一个侧首,看向他身后,他身后是这次带来的两百余大泽死士,全部都是身经百战、只听从展修一人的高手。而她控制他们需要多久呢?

展修看见她的眼神便知不妙,还没等到他回首查看,直觉便告诉他有危险从背后袭来,他凭本能用长枪在背后一挡,巨大的冲击力撞得他一个趔趄、险些站不稳。他心叫不好,光听兵器相撞的声音,被小月亮控制的人只怕不在少数。

展修使出一招横扫千军,挣开身后袭击、飞远后定睛一看,登时吓得浑身冷汗——他带来的所有士兵,皆是满目猩红色,与当初在流光城被控制的银竹如出一辙。展修感觉仿佛有一股冷意从脚底往上窜,不过一瞬间,他刚才还占尽优势,眼下却被逼入了绝境。他再厉害,也无法同时面对如此多的高手。

此时此刻,他反而刹那间便冷静了下来。他绝不可能同时对付灭灵和被控制的大泽士兵,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博一线生机!

刚刚获得喘息机会的玠风再次被夺取了呼吸,只是这次更严重,仿佛有一万只蚂蚁钻进了他身体里、啃食他的脑髓和骨头,痛苦如影随形,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民兵在人群中间召唤出了一个两丈多宽的传送阵,小月亮趁这个机会指引灭灵百姓撤离,她扶着云松登上离开这里的传送阵。同时传送这么多人的传送阵是不可控的,而且还有可能伤害进阵的人,若不是到了绝境他们不会用这种办法。云松进阵前小月亮犹豫了一下,可是云松用最后的力气抓住她的胳膊,她的手上全是鲜血。小月亮说:“你、你能保护好自己吗?”

传送阵里传来阵阵可怕的惨叫声,云松只是冲她笑了笑,说了一句“保重”,便毅然决然地跳了进去。她不能成为战场上的负担。

战场上的平民正在火速撤离,小月亮这时才注意到已经被折磨得说不出话的玠风,仔细一观察,才发现原来是展修已经不顾自己的安危、一心一意只要他死。她心中大骇,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杀了他,连忙控制大泽死士继续攻击展修,岂料他给自己设立了一个球状的保护罩,一时半会儿没有人能攻破。

原来如此,她略略敛神,仔细观察他的破绽。

玠风慢慢泛起眼白,她快没时间了。

电光闪石之间,似乎只留给她一条路——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玠风便冲进了巨大传送阵中。

扭曲的空间和时间在她面前闪烁,似乎有手伸进她的肚子里翻江倒海,过了许久他们终于落了地。她再睁眼时抱着玠风很久才慢慢缓过来,头痛渐渐缓解,她环视一圈,他们似乎被传送到了一个无人的沙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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