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水中月（1 / 2）

有的时候玠风想把脑子劈开，只要能把丢失的往事找回来。

他坚信自己绝不是这样的人，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小月误会了他。他现在没有证据自证，只能时不时用哀怨的眼神偷瞄小月亮，后者则是一眼都没有看过他。

他们和崇渐商量了下，崇渐再次出发回了大海休养生息，他则是带着小月亮发出去凤凰栖，向焦炀尊主求取火舍利。一路上小月亮还是和之前一样，时常地发呆神游天外，不知对着铜镜在想什么。玠风忧心忡忡，对方是个连文字都没留下多少的上古妖魔，不了解的对手最可怕。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怕她出事，连夜里睡觉都不敢掉以轻心，果然让他察觉到了不对。

那是在入凤凰栖前夜，他们没敢入城住店、只在郊外的一个废弃的农舍里休息。三更天时他正盯着破旧屋顶中漏出来的星空想事情，忽然身边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他神经高度紧张，嚯地起身，只见原本已经躺下了的小月亮居然站了起来，双目无神脚步虚无，像是丢了魂一般，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她从不离身的铜镜被随意丢弃在脚边，看都没看。

他心叫不好，又不敢轻易叫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他距离她十步远，一路跟着她来到了河边。他躲在一块石头后面观察，只见小月亮双足浸水却毫不在意，她站在河边，借着月光看着河中自己的影子，然后对着影子开始说话。

他暗暗心惊，想起小月亮曾经与他郑重说过，她和凉月经常在梦中斗法、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他绝不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轻易地叫她的名字。此刻他根本不敢出声，只能准备好八颗舍利子、甚至日月长弓继续观察。

小月亮对着河面一直喃喃自语，他竖起耳朵、动用法力，终于能听见、看见了。

她和水中的影子在对视，她凝视了许久，鼻息微颤、咬牙切齿：“你在冰川里好好呆着，不能再冒出来，再敢出现我就把你摁在火上烤！”

水里她的影子居然和她的表情不一样，水中小月亮明显露出惧色，二人对视许久，水中倒影忽然莞尔一笑：“小姑娘，你心里很清楚，你困不了我多久的。我欣赏你，我会在我裙边给你留一个位置，你知道有多少人觊觎这个位置吗？”

小月亮不为所动：“我不稀罕，我根本不想见到你。”

水中倒影脸色一僵，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道：“我知道，你就稀罕那个少年，前几日里你说的那些狠心话，就是为了让他彻底放弃你，对吗？”

玠风听得疑窦丛生，正在疑惑那说话的影子难道就是凉月，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个少年”说的就是他本人，登时更加仔细。

小月亮神情似有所动，水中倒影继续乘胜追击，声音充满诱惑：“可是你觉得，他会信吗？他如果信了，那你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他如果不信，那你岂不是害了他？”

小月亮眼中泪光隐隐闪烁，玠风心中则连连摇头，念叨着别信她、别信她、别信她……

水中倒影的脸因为微风而充满涟漪，她的声音像是远古的吟唱：“我从上古时期也见过不少痴男怨女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这样吊着他难道还不是因为你舍不得——”

“我没有吊着他！”小月亮反驳的声音略带哽咽，“我希望他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水中倒影哈哈大笑：“别骗人了，就算你骗得了别人，你也骗不了我。你若真下定决心与他一刀两断，三月三何必去小希湖赴约？你浪迹天涯后，他又不知道你的长相，难道他还能找到你？时日久了，他自然会有新的生活。”

这水中倒影当真是厉害，三言两语便将小月亮说得几乎崩溃，她捂着自己的脸拼命摇头，不停地说“不是的不是的”，她脚步一软、彻底跪在河里。玠风观察许久，此刻终于忍无可忍地冲出去，抱着她的腰、把她从水里拖上来。

她浑身冰冷、嘴唇泛白，像是昏死过去一般，他正要叫她，忽然想起她的嘱托，硬是在最后一刻住了口。

他心急如焚，忽而灵机一动，开口叫道：“凉月！凉月！凉月！”

他叫了许久，她终于深吸一大口气、像是濒临溺死的人终于呼吸到空气一般活了过来。她痛苦地咳嗽，秀气的脸涨得通红，他连连抚摸她的背。

过了许久，她才好了些，她茫然地看向四周，似乎有些疑惑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下一刻她水盈莹的眼眸看到他，登时红了眼眶。他还想问问刚才那个水中倒影到底是不是凉月，岂料她下一秒扑下他、紧紧保住他，带着哭腔道：“还好你在这里，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真的走了！”

他心都快碎了，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紧紧回抱她：“不会的，我不会走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待在你身边的！”刚才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

他担心她胡思乱想，连连安慰她说：“你不会连累我的，你还不知道我这个人吗？我又爱现、又爱出风头，你这点麻烦在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