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北落师门（1 / 2）

最后我还是没有去找上官卿，我不知我应该如何同他说起，盖在我身上的委屈可以通过任何人之口传入他的耳中，但唯独不能从我口中说出。

其实我也有很多的问题，但我已经隐隐的猜到，上官卿除了沉默，什么也不会告诉我。

回到未央宫的时候嬷嬷已经备好了午膳。

我不知淑妃此时心里到底在思量着什么，可是想起她质疑的眼神时，我举在半空之中的筷子迟迟未落。

“娘娘，这道糖醋鱼用的是苏州新上贡来的鲈鱼，味鲜肥美，快尝尝吧。”

嬷嬷的声音响起后，我只垂了垂眸，一时之间，我不知我是否应该庆幸淑妃的警惕，为父皇选了这样的一个好细作而感到开心，还是要为我那自以为是的情感深觉难过。

午膳很是丰盛，但我只觉味同嚼蜡，寥寥草草动了几口后便坐在椅子上发呆。

我又想起了顺嫔，她如今在宫外想必一帆风顺吧，所有的景色都被她尽收眼底，她可以行遍万水千山，坐看云卷云舒。

我原是无比羡慕她的，羡慕的我忘记了她的自由是用一个国家的牺牲换来的，她孤身一人，什么也没有了，我也逐渐开始明白，为何她会如此果断的舍弃那尚未成型的孩子。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椅子上睡着的，我只在迷糊间感受到了嬷嬷为我盖上毯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夕阳已经如数的趴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身体有些僵硬，甚至有些站不稳，走到外面的时候未见嬷嬷，只有玉溪一个人守在门口。

“娘娘醒来了。”

玉溪年龄不大，长的格外的白净，入宫不久，脸上还带着稚气，说起话来声音都是甜甜的。

我瞧着日头，看似不经意的问道：“皇上今晚翻了哪个宫里的牌子？”

玉溪有些犹豫，不过片刻后便整理了语言，回复我：“皇上翻了淑妃娘娘的牌子，淑妃娘娘身孕已久，再不满一月将要临盆，不只是后宫，奴才听闻前朝都对淑妃娘娘的肚子都看得紧呢，皇上去淑妃娘娘那里也是情理之中，娘娘深得圣心，不必担忧。”

玉溪后面的话我也都未听到心里去，今日之事想必早已传到上官卿的耳中了，他到底在酝酿着什么我并不清楚，或许他对我妹妹那看似深厚的情谊其实也不过如此，不然他又怎么还会对先皇后念念不忘呢，想起了先皇后的那一封遗书，我微微蹙了蹙眉。

远处的天已经暗了下来，我在原地站了很久，或许因为方才睡醒，脑子倒也清醒了不少，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去司天阁吧。”

我看着玉溪，她此刻有些木讷，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是。”

走出未央宫的那刻，我忽然回头，想看看未央宫那金黄的牌匾，但天色黯淡，已经瞧得不真切了，好在未央宫与司天阁所差并不算远，我们二人还未走到一刻钟，便已抵达门口。

我穿着皇后的服制，尽管他们未曾见到过我，但也因着这身衣裳跪在地上拜见。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为首的太监说完后抬起了头，圆滑道：“小的恭迎娘娘尊驾，不知娘娘今日有何吩咐？”

我向来讨厌这些太监们趋炎附势的模样，心中对他有了些不悦，但仍回答道：“平身吧，本宫今日也无事吩咐，就去占星台看看。”

那太监听完之后就站起身来，献上了殷勤，将我带到了占星台。

占星台在司天阁的最高层，也是这皇宫之中最接近苍穹的地方，视野开阔，可仰观宇宙之大，俯瞰众生之相。

那太监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解释个不停，我点头应了几句后便寻了个理由让他下去了。

玉溪安静的待在身后并不说话，空气里终于得以安静下来，我迈过三阶高高的台阶，周遭的环境都变得逼仄，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我恍惚间竟流下了眼泪。

“玉溪，在我们南国，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有个好听的名字。”

我有些木然，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已经被高楼上的冷风吹干。

“娘娘，奴婢才疏学浅，不知那颗星星是为何名，还请娘娘赐教。”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并没有回头，但我猜想她那灵动的眼睛必然眨了眨。

“叫北落师门，在它不远的地方，有同样一颗明亮的星星，叫土司空，我小时候同大祭司关系很好，她经常教我如何预测占卜，如何同天上神明保持和谐的关系。”

玉溪没有回答，我闻到了一股凛冽的暗香。

“玉溪，大约是在我六岁那年，南国的皇宫中央，有数架紫藤花，密密麻麻的有五米长，我当时最不敢去的就是那里，因为我很怕蛇，我总是担心万一哪一日我走过去时一条蛇忽然掉下来，那样我会被吓得没命的，也就是那个时候，大祭司讲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在南国有个传说，一个凡夫俗子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