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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归来②(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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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雯!快给我前日刚做的新衣拿出来!”

新衣是初春的款式,嫩鹅黄的绣花褶裙跟豆蔻色的满铺银绣蝙蝠大袖,是前日跟兄长一起做衣服时挑的颜色

我的大袖前襟出有一颗凸起的红色,那是衣服做成准备刺绣时,被针尖扎破指尖血液滴落留下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血迹已经擦不掉了,就干脆用手边的红色把那抹侵入骨髓的颜色给覆盖上。

“神君,这件衣裳感觉不带玉坠合适”

秋雯她说的是阿爹送我的清玉雕的四脚御兽坠子

“就戴着吧!这坠子是阿爹送的,戴着戴着千盼万盼的人就回来了”我的手抚摸着胸口处的玉坠,试图想让它也知道我的喜悦“也让它见见”

秋雯给我挽好发髻二哥哥就来敲我的房门

“象象弄好没,回来的队伍都走到水云门了”

自古天界每每班师的队伍,不管是守将还是小军,都要集体从水云门走过,不管伤残哪怕只有一口气,抬也要抬进水云门,被家人带走。

这不止是给朝思暮想的妻子;给望眼欲穿的儿女一个交代,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过了水云门楼,就是将士离开数十年的家,水云门里住的都是兵家,这时候每家每户门前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就连掌勺的厨子、端水的婢子,食马的马仆都由主母带领,围在一起个个都卯足了劲希望在人群里第一眼瞄到家主。

所以这天街道上人特多,向家主母不在,所以打头的自然就是大哥哥。即便今天多么喜庆热闹,他也依旧清风素雅,依旧一袭白衣绣竹,依旧银冠玉簪束发。

我和二哥匆匆赶来,越过向府所有小厮站在大哥哥身后,这里除了衣服款式颜色相同的小厮婢子,就是衣着淡雅的大哥,唯独我二人不同,一个一身朱红金绣莲,一个豆蔻梢头二月初,也唯独我俩,是这等待者里最显眼的颜色

同时也是希望凯旋之人第一眼就能看到的人

向家坐落在水云门的最深处,原本浩浩汤汤的队伍,走到这里也已经稀稀疏疏了,但我还是一眼看见了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个人

我拉了拉二哥的衣角,他沉下身子凑近我,悄声问“可是站麻了脚?”

我摇头“没有,我好像看到了阿爹,在队伍最前面”

我给他指了方向

可在二哥看来,队伍还没走过来,他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子“象象是等着急,等出癔症了吧”

我撇嘴“才没有!”

话音刚落,大哥在前面喝道“站好!阿爹来了!”说完就带着一大群的人上前迎接

二哥顺势抓住我的手,把我往前带。看着冲开人群逐渐失去遮挡,逐渐清晰的脸,我还是选择掰开他的手。

在之前那张面孔是我无数个夜里,无数次想念的,可在今日见到了,我又觉得想逃避。是啊!仔细想想,这十年我想念是我的阿爹,可我的阿爹离开我十一年,在这十一年里我们没有任何交集,我对他,对阿爹的印象也还只停留在五岁。

十年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高山可以变为平地,沧海可以变为桑田。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跟我一起在屋檐下看雨撒到房顶又顺着乌瓦滴落,最后在荷花缸里荡起微波;不知道他会不会再给我架起秋千,会不会再尝试给我做绿豆糕。

我只知道,这十年我已经从孩童长为大人,这十年也拉开了我和他的距离,这十年让我不能再是他肩膀上的瑰宝。

这种惆怅……使我不敢上前,我没勇气面对我思念而又排斥的父亲……

阿爹与兄长浅聊后目光转向我

“是象象吧!”

阿爹露出一抹笑,眼角的褶皱随即加深,我的心被触动

但还是乖乖的回答“是的”

老炎这时揽着我的胳膊“怎么回事,刚刚不还一眼看见阿爹了嘛!怎么现在畏畏缩缩了”

我的右手背在后面掐了他的一块肉,希望能让他别说了

老炎识趣的闭嘴了嘴巴,忙拉着阿爹去聊别的

“阿爹啊!你回来了一定要去看看花圃,那可都是象象栽的,今儿徐伯来的时候还在摆弄呢!”

阿爹似乎看出我的窘迫,在被老炎拉去花圃时停下脚步

“小静!”

我默默跟在后面,闻言停下

只听阿爹慈爱跟我商量,道“等会儿你跟文竹紫荆一起陪我去趟甘露殿,请你阿娘出来可好?”

他又问我“怎么样”

我问出了我的疑惑“请阿娘,不应该是阿爹独自前去吗?”

他笑道“走的那天你阿娘就说,待我回来第一时间就去甘露殿请她,要是带上你们仨就更好了!”

“好!”

去甘露殿的路上,我的手一直被老炎握着,暖烘烘的。

到了甘露殿殿前,殿门和我以前来时一样紧闭,只见阿爹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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