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的（1 / 2）

尖锐话语里毫不掩饰的恶意刺得明月下意识蹙紧了眉，察觉到了明月的不悦，那个人也没有丝毫的收敛，反而更加放肆地将目光放在明月身上。粘腻的目光像是一条暗处的毒蛇缠绕在明月的皮肤上，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月握紧了手中的照月剑正要出鞘，旁边的池清也却伸出手将照月剑按回了剑鞘中。

他的手顺势握住了明月的手，修长干燥的手掌将明月的手完全包裹住。

明月看了看脸上不动声色的池清也，手肘暗自发力想要挣脱，但是她一动，池清也的手握的更紧了。

他以不容反抗的力道将明月的手牢牢捏住，随后神色淡然地说道：“渡灵不渡仙，一船开阴阳。渡厄艄公，时辰已到，请将我们载到魔渊吧。”

渡厄艄公被池清也说出名讳后，自斗篷里发出一阵桀桀怪笑。他看向明月，一张脸皮突然从他的脸上掉了下来，空洞发黑的眼眶，坑坑洼洼皱起来的脸犹如树皮，看上去十分惊悚。

明月猝不及防看到他的脸被吓了一跳，因为这个人的眼眶空洞，而原本应该待在眼眶里的眼珠却长在了他面颊的正中心。层层的皮肉包裹镶嵌着那两颗眼球就像是脸上又长出了两个眼睛。

空洞的眼眶与泛着死气爆裂出来的灰白眼珠死死地盯着明月，他的嘴角旁边有两条细长的虫子朝着他面颊上的两个眼珠的方向不停地蠕动，看起来像是一个夸张至极的微笑。

见到明月惊魂未定的样子，他的语气像是有些满足，又带着些许的遗憾：“女娃娃，看来你这个同伴来过我们魔渊啊。你不知道我渡厄艄公的规矩？如果你刚刚对我出手，现在你的脸皮应该已经被我剥下来套在我的脸上了。”

他的两只眼球不停地转动着，嘴角连着的两条黑色细长的虫子蠕动地更快了，看起来很是兴奋：“多么好的皮子啊，这么美的一张脸……”

他轻啧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迷醉：“还是个金丹期的修士，如果贴在我的脸上应该能保持的更久。哪至于刚刚那一张脸皮，不过半个月就发烂掉了下来。”

说罢，他低下身子将刚刚掉落在船板上的那张脸皮捡了起来，而后放进海水里洗了洗。等洗完后，他摸索着将那张薄薄的脸皮往自己的脸上仔仔细细地贴好喃喃自语：“再将就用几天吧，等下一批到了我就有新的皮子了。”

带上那张脸皮后，他的脸发生了明显的改变，至少那两颗凸出来的眼球和缠绕的黑虫隐在他的面皮下消失不见。乍一看，一个敦厚朴实的中年男人的脸上有什么东西藏在皮肉下蠕动。

他又盯着明月的脸看了好一会，空洞洞的眼眶中虽然看不清楚他的情绪，但是那快要溢出来的贪婪与觊觎让明月难受了好一阵。

明月被他露骨而又恶心的目光盯得有点想吐，明月嗜美，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丑的超乎想象的人，心里受到的冲击无以言表。

她正难受着，突然眼前闪过一片月牙白。一阵松竹的清香传至明月的鼻尖，瞬间驱散了明月自从看到这个艄公后就难以消除的恶心感。

池清也将明月虚拢在怀里，用宽大的衣袖隔绝了来自艄公的恶意和粘腻的视线。他轻轻拍了拍明月的背，带着一点安抚的意味：“别看。”

渡厄艄公见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撇了撇嘴，声音放低有些兴致缺缺：“果然还是年轻好啊，这东跑西窜的什么都不怕也敢到魔渊来，不像我一把老骨头了，生生世世都只能待在这无尽海做一个渡船的艄公咯。”

他说完，就将一盏灯点燃挂在那根由白骨做成的桅杆上，而后撑起船桨慢慢地划动起来。

单薄的小船在在海浪的裹挟下摇晃的厉害，明月本来见船开了想从池清也的怀里离开。但是浪一打，小船像是下一秒就要被这海浪吞噬一般颠簸的厉害。

“女娃娃，可站稳了，要是没站稳不小心掉了下去，这无尽海里的怪物会立马把你分食的连骨头都不剩。”渡厄艄公没有拿到明月的脸有些遗憾，他这儿的规矩就是这样的，想要他渡人去魔渊就必须得说出口令。如果有人攻击他，那么他就有权力把那个杀了任他处置。

他看上了明月的脸，所以才会自明月一上船就一直盯着她看，出言恐吓想要以此激怒明月让她朝他动手。只可惜，她旁边的青年显然是来过魔渊，懂这里的规矩。

他一边划着桨一边希望下一批来这的能是年轻气盛什么都不懂的毛小子，毕竟他脸上的这张皮子可用不了多久了。

随着船桨的划动这船像是通了灵一般，拼命地左右摇摆想把船上的人甩下去。

明月听见渡厄艄公的话后就老老实实将自己的头靠在池清也的肩膀上，这船一动，明月就伸出手轻轻地捏住了池清也的衣袖以防自己没有站稳被摔下船。

池清也察觉到了明月的小动作，他默默地伸出两只手将明月虚虚抱在怀里以免她掉下这艘鬼船。

池清也的身量极高，长身玉立，看起来很瘦，却不是那种瘦弱，而是精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