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梦纪——戴文开写给陈惜（1 / 4）

出梦纪——戴文开写给陈惜

陈惜：

你好吗。当你今日上午告诉我考上大学的好消息的那一刻，我深深觉得，自己曾在一场梦里。

其实，以之为梦，或者说，以与你的相识为梦，是一直以来，隐隐约约，在我心中的。只是因为现实中，我们没有见过面，也有各自的生活，故而，这种我的梦的感受，并非十分强烈。说起来，也就是最近一段日子，我莫名其妙地开始知觉起，与那些不是我的学生，或者不是我熟悉的学生朋友的人儿，到底是因何相识。其实，回想这样的人儿，在我生命里还不少的，他们多是因为与我有一点关联——这种关联就像在夜空中的任意两颗星星之间，画上了一条线——而就此相识了。只是随着年纪增长，不再不以为意，反倒是愈来愈好奇，愈来愈珍惜。就觉得这世间，两个人的相逢，已然不易，而并非现实中近在身边的两个人却能够相识，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嗯，最近阶段，因为在意起网路上与两个学生朋友的相识过程，便想起了“梦”这个有点扑朔迷离，却又似冥冥之中的语词了，觉得自己便置身其中。嗯，一个姑娘其实是去年四月听过我在区里几所学校进行的巡回作文讲座里的一场，而认识了我。去年夏天，又无心在一个不知名的好友的微博上看到了与我“点赞”的记录，而找到了我的微博。又过了半年之后，在微信和QQ上才与我有了真正的交流——如不是她写信告诉我这些过往，我一直以为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呢。还有一个姑娘是因为今年三月初在网上搜网课视频，偶尔看到了我的课，问起能否也来“蹭课”，而有了联系。想来，她们与我的相识，就像两颗不同的星，与我这颗之间，画上了两条线，而有了关联，像都是出于巧合，但谁又能说不是有缘呢。这种不确信之中又含着某种确信滋味的感觉，就如同我置身于自己所言的“梦”里了。

是的，或许恰是在意与思索着这种感觉，故而今日上午你发来了考取了自己蛮欢喜的大学专业的消息时，我有点愣在了那里。是的，亲爱的姑娘，我当然为你走上了光明的前路而感到高兴，但不得不说，我真的没有想过，你会把这个好消息特意讲给我听。印象中，还是去年开学，我记得你应该上高三了，所以发了条语音消息（或者是文字消息罢——这个有点记不清了，因为后来换了手机，此前我们说过的话，都成了美好的秘密），希望你这一年全力以赴，也祝愿你因此而有个好的报偿，你说“好”，我也很开心；而此后，直到此刻，在八个多月的时光里，我们似乎再也未曾这样直接联系过，唯有你偶尔来我的QQ空间看看，而我见到了你来过而留下的名字。嗯，八个多月的时光，仿佛你先走过了一片沙滩，曾经在那儿留下你的名字和足迹，可当我来时，足迹业已被那潮与汐带走了，只有一个名字，还留在那里。嗯，我知道那个“陈惜”的背后，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定是与我有缘相识的，可何以相识，我却恍惚起来——以至于时光流转，我竟莫名觉得，我们不曾相识，只是留给彼此一个名字，像一个符号，只是区别于其他符号而存在了。凭着记忆，我终是想起了你在“豆瓣”上与我发来的消息，嗯，是向我倾诉学校里自己遇到的烦恼，想听听我的建议。后来，我即刻与你回信了，尽力把我为你烦恼而生的思与想，全副告诉了你——那应该是你我相识的初始罢。而那是去年五月的事了，到如今，已过去整整一年了。在时空的掌心里，一切太快了，太遥远了，我便是这样以之为梦，或者说，以与你的相识为梦，隐隐约约，几近于消失时，一念之间，你又出现，乘着时光，你又去远。

或许，生命中有许许多多的旅人，便是这样与我相逢。我不知道我们是否曾欢聚，又是否曾道别。以至于这种在遗忘和疑惑之间摇摆的自己，最后选择闭上了眼睛。

是的，陈惜，我好像快要不记得你了，又怕不记得你了，但这种矛盾感受之于我日复一日的生活，又是如此平静，像缥缈在空气里。难道是我不再很想知道，后来你是否摆脱了烦恼，又是否在这个难捱的高三有一颗勇敢进取的心么，不，这些我一直牵肠挂肚。但我分明再未问过你，问过你而内心感到安适或者着急，我们没有见过面，也有各自的生活，故而，这种我的梦的感受，并非十分强烈。可是啊，你知道么，当你今日告诉我考上大学的好消息时，在键盘上敲击出我的祝贺之前，却有点想哭。原来，无论我是不是在梦里，你还记得有这样一个我，在时空的掌心里觉得一切太快了，太遥远的我，原来不是同样以一种梦的形式，出现在你的心里。而所有与你一样的在我生命中的旅人，无论相逢或是告别，都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我，看见了我而记得了我，并且，以各自的形式，让我走出遗忘和疑惑，走出梦里，睁开眼睛，看着那个也在看着我的你。真好。

那时我有点想哭，是因为我——得到了最好的，最想要的礼物。

嗯，我不知道我们下一次交流，或者终而有一日见面，会是何年何月。又或者，到底有没有那个日子了。可我终是不会再回溯进那梦里，以为你消失或者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