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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寻一些暖暖的东西手脚并用地抱怀里方能睡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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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泱泱笑了笑,轻咳两声,“舅父,有些事就正如吃菜一样,你赶得上三月菊州的河豚,恐怕就会错失丰山一现的鸢尾。人间美味种种,是非万千,能获得一样心头所好,守住一样胸中所信,就已经并非易事,何苦患得患失?舅父放心,我不会让你无法跟阿娘交待的。”

左擎心道,妤儿自去岁起,似乎倏忽间长大了许多,不光性情有所转变,行事也沉稳周全起来,偶尔做一些疯狂之举……虽然此时比她之前做过的都要疯狂,但也总比从前要……有人味儿得多。说不定真是阿姊泉下有灵……

两人干了一杯。左擎又道:“可这事……你就连姬公子也不打算透露吗?”

洛泱泱咽下美酒,酒意有点上头,可脑中依旧清明,“不能透露半点。”

回到府中时,已近二更。一直在候着的老管家严守信迎了出来,看见洛泱泱双颊上掩不住的酒意,便用责备的眼神看了桑梓一眼,看得桑梓脖子缩了缩。

严守信本是左府中的旧人,自幼生长在左家,蒙左氏之恩。就是当左府的管家也当了十年有余,是风妤开府后,左擎不放心,让他来这郡主府中主持大局。风妤行事乖张、喜怒无常,手底下的人常常要受打骂,多赖着严守信周全,然而严守信也并非毫无原则地护短,多年来深得上下敬服皆因处事有度,赏罚分明。

洛泱泱数月不曾回府,严守信准备了可以写满整整几账本的东西要跟洛泱泱汇报。除了今日来拜贺的各路权贵都是如何酬答的以外,还有这些月来府中的任免开支、食邑上的钱税、庄子里的收成……另外就是这些日子里宫中、陵州城中的人事变故。

原本自家郡主也不关心这些,严守信想汇报还没地方汇报去。近这一年多来,郡主似乎明察秋毫起来,对府中内外事务越发了解,他自是又有了奔头。

洛泱泱也只是拣着重要的听,无需特别上心的事便打住,就这样一路聊着,不觉踱到了后院。

严守信猛然意识到些什么,连连告罪道:“瞧老仆这眼力见儿,郡主一路舟车劳顿,回来又应酬了一日,定然已经十分疲惫,老仆不该在这里多话,剩下的事,老仆明日再向郡主禀告……

“郡主今晚可是要歇在姬公子处?早些天,老奴已经按照郡主的吩咐将姬公子的厢房安排妥当,您说他喜读书,老仆便将他的厢房安排在面南的一边,只要天亮着,那临窗的案几前的光线都是好的,上面还安排了一套黎州新贡的翠玉紫毫,是个读书人都求之不得,饶是姬公子这样见过世面的也定然爱不释手。

“您还说他喜好南郡的千步香,老仆也寻得了,正用郡主去岁从番邦得的那个胭脂芙蓉炉幽幽地熏着。如今天气正炎热,陵州比那妫国故地又要热上几分,如您所说他惧热,那真得遭点罪了。不过他厢房里的绣褥上都垫好了上等的滇蓝藤席,温润解暑,料公子是喜欢的。可冰盆是万不敢多搁的,闻道公子有恙初愈,现还吃药调养着,不可太过贪凉。”

洛泱泱一路听着,一路满意地点头。

“只是有一样……”严守信斟酌着道:“姬公子说他不喜欢有人伺候,把房里的那些下人都打发走了,出入也不许人跟着。他们也不敢忤逆,但又不敢全听,只能远远地吊着尾……”

“那就随他。”洛泱泱道,“他不喜与人接触,不要人伺候便不必伺候了,不用为难。”自从她到了这郡主府,把上下人等都整肃了一遍,如今内外戒备森严、规矩严整,只要在她郡主府中即便没人跟着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至于他的一举一动,她暗地自然有法子察知。然后她又问了靖兰晚膳都用了些什么,嘱咐要将他爱吃的菜式记录下来,多给他准备。

“尔雅斋为何亮着灯?”洛泱泱一直只认真在意严守信所说,并没有留神周围,无意间抬眸时,瞥见前面的宅子亮着灯,正是她的书房尔雅斋。

严守信忙答道:“是姬公子还在斋中读书。”晚膳过后,严守信便见守在尔雅斋的小厮来报说姬公子想要到斋中一观。因这尔雅斋平日里除了藏书以外极少他用,更无甚机密,所以严守信便许了,还嘱咐下面要好生伺候。原以为他只是一逛,没想到竟然待到现在。

洛泱泱特意不让人通传,独自踱步走进了尔雅斋。她绕过隔帘屏风,朝书案的地方看去,没想到视线却扑了个空——姬靖兰并不在那里。再环视一周才发现,那少年竟在一座通顶高的梨木书架下盘膝席地而坐,手中正捧着一本经卷翻看。

那样子,既像是找到了一本爱不释手的书籍,来不及走到座位上就迫不及待地看起来,又像是对周遭缺乏安全感而蜷缩在角落,让人心底无来由地泛起一丝怜惜。昏黄的灯光在他纤长的睫毛下、高挺的鼻侧、微凹的唇窝扫下更深的阴影,又在两颊和鼻梁上洒下高光,将他的五官衬得更加立体、棱角格外分明,侧影干净挺拔而飘逸俊秀。

洛泱泱本想扣响屏风,提醒对方,可姬靖兰已经站起来,朝她淡淡行礼。看来即便是读书这么能让他专注的事也没削减他的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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