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应该还有用的（1 / 2）

洛泱泱又愣了一下。她回想起方才在殿阁中，姬靖兰那仿佛藏着话的眼神，忍不住小声嘀咕：“唉，问了你也不会说；你要肯说，我就早问了，你也早说了，何必现在来让我问……”

“嗯？”外头雨声大，姬靖兰略微将身子移近了一些。

洛泱泱忽然释然地笑了笑，她决定还是挑明，“……靖兰，我派人去调查你身世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姬靖兰安静地看着洛泱泱。他的确在一个月前就收到了宋诲儒的传信，通过这封信，他也明白了那日在尔雅斋，洛泱泱为什么会跟他说那样的话，为什么会那样问他。宋诲儒在信中说他将伺机“有所动作”，但并未言明到底要有何动作。

洛泱泱继续道：“其实我跟你说了许多话，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就是，猎场发生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并没有如何——没有受伤，也不会记谁的仇。而且，它至少能证明两件事：第一，宋诲儒是真心为你谋划，为保护你不惜承担失去姜珩信任的风险，他应当是可信的；第二，你们也应该知道，你的秘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如果她不在乎宋诲儒是否会暴露，方才就不会阻止姜政彻查，而这也是打击姜珩的好机会。但是她保护了宋诲儒，也放过了这个机会。

刚说完这番话，一种洛泱泱之前没有想到过的可能性突然在她的脑海里冒了出来。她忍住同时从心头钻出的寒意，依旧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我的意思是，你……要杀我，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我都是理解的。只是……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动手。哪怕你不在我郡主府了，我对你，应该还有用的。”

洛泱泱说完，无声地自嘲一笑。自己怎么就一直没想到这个可能呢？她一直总当姬靖兰是姬靖兰、宋诲儒是宋诲儒，还操心帮姬靖兰试探宋诲儒的忠心，明知道宋诲儒应该会下杀手也不惜以自身为诱饵。

但是她怎么没想到他们两人有可能早已推心置腹了呢？怎么没想到有可能这次刺杀行动也是姬靖兰授意的，想她命丧西苑猎场的，不仅仅是宋诲儒一个。

洛泱泱见姬靖兰在听她说这番话时似乎瞳孔微缩，但很快微微垂下双眸，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心中更是确认了八~九分，胸口的寒意更甚了。

只是她这个人向来最会在玻璃碴子里找糖吃，在满目疮痍里给自己找乐子，她的唇角勾出一个翻篇的笑容，伸手摸向面前那个楠木箱子。

“哎，对了，差点忘了。刚刚说的我帮你收起来的彩头，都在这儿，我给你好好说说，省得没有明白人给你捋。”洛泱泱边说边打开了木箱，里面的珠翠灿然、馨香扑鼻都顿时展示了出来。

洛泱泱拿起一件通体雪白的玉件，“你看这玉环，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刚才跟你说过的。你看中间的镂空处刻着‘瑶戈’二字。你知道瑶戈是谁吗？那可是长史刘大人家的长房大小姐，我父亲都要敬她老爷子几分的……哎？刚才是我眼拙了，原来这个玉环也是分阴阳可拆开的……可这玉环是一开始就合在一处的呀……嘿嘿，看来这瑶戈小姐是一开始就认定你了……哎，你再看这个……”

***

半夜，洛泱泱与袁铮来到郊外一处庄子的密室里。

白天袁铮在校场捉获的那个少年被押到洛泱泱面前。

那少年刚跪下，就忙不迭磕头告饶，“郡主金安！郡主金安！小人该死，今日在猎场吓坏了，看见郡主遇险没能出手相助，是小人的错，小人知罪了，小人知罪了！……”

“闭嘴！”旁边的近卫踢了他一脚，“郡主还没问话，轮得到你出声？”

“啊，是、是！”少年乖觉地闭了嘴。

洛泱泱坐在交椅上，打量着脚下的少年。

这人生得眉毛浓黑，一双大眼有点吊梢，显得很是机敏伶俐。本应是国字脸型，两颊却因瘦削而稍有点凹陷——这个年纪的男子多半吃进去多少东西都不见长肉。

少年被洛泱泱看得有点心虚，又缩着脖子讪讪笑了笑。

洛泱泱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她身旁的袁铮会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为何白天会出现在校场？从实说来。”

这位的身手少年白天是亲眼目睹的，此刻说话的声音里胆怯之余居然多了几分崇敬。

“回郡主和这位……呃，这位英雄大哥，小人无名无姓，认识我的人就叫我小栗子。平日并无甚正经活计，就是靠帮商铺老板们跑跑腿，赚几个铜板糊口。生意不好的时候就喝碗粥水维持，生意好的时候呢，吃饱了，再上如意坊赌两把，说不定还能少干两天活。嘿嘿……我、我就是一个误入猎场的小混混，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袁铮透着威严的眼神盯着他道：“今日在猎场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小栗子“啪”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小人该死，小人白天脱身心切，胡诌的。那日、那日有个酒友跟小人打赌输了，没钱给我，就赔给小人一身校场小吏的衣服。本来这东西小人得来也没用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