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修）（2 / 3）

”

而纪堇一任血液流淌，握住剑锋逼他后退，直到少年退到树干，退无可退。纪堇一轻笑：“我可不觉得这是一场比试。”

她顺着长剑握住剑柄，碰到少年温热的手掌，与他共同执剑转了个方向。

少年的长剑便朝向外。

纪堇一不再有其他动作，声音冷冷地：“我每次出剑必定死人，你怎么能做例外。”

其实她并未对他施压——纪堇一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在逼他。

楚辞云想脱身还是很容易的，只是他配合她：“我为什么不能做例外呢。”

“剑可杀人亦可护人，在下很荣幸能成为娘子剑下所护的第一人。”

纪堇一愣住，她只是想拉他再干一架。可楚辞云突然的话让她心生怪异。来不及细想那种感觉，转角处便传来僧人的声音。

纪堇一侧头判断距离，忽觉手上一痛，凉风拂面，少年竟已从她身边溜走，飞身离去。

纪堇一方然醒悟：他竟哄骗她！纪堇一愤怒无比。她刚欲追他，却听到郡主呼唤，她才想起自己原本的任务。

只能作罢。

—

荒山野岭，白衣少年和武衣娘子纵马疾行，地上堆积的枯叶随马蹄经过阵阵翻飞，唰唰作响。天空苍蓝，而山中风雪渐大，二人衣着皆是单薄，刺骨冷风直往他们衣襟里钻。

是了，纪堇一又一次被他威胁，跟着他出了城。

冒着风雪策马驰骋，纪堇一暴露在外的耳朵和手虽冻得通红，身体却已经生热。反观楚辞云，他面色愈加苍白，呼吸低微，攥着缰绳的骨节分明的手已冻得青紫。

纪堇一肆意打量他，内心并没有她口中那般讨厌他。

她心中反倒把他当做知己。那次比武后纪堇一主动去楚府约架时又输了，她不信邪，却越发喜欢寻他喂招，不仅因为他武功好，让纪堇一愈战越勇，还因为她喜欢与他相处时的感觉。

楚辞云是一个很不同的贵族郎君，他没有那些矫揉造作的坏脾气，反而是个温柔的、正直的、对每个人都很好的、会照顾到所有人心思的少年。

他让纪堇一觉得很舒服，让她第一次主动接近一个人。

只可惜后来长公主命她回荆州，纪堇一离开长安，逐渐将他遗忘。

是故再次重逢，纪堇一除了一开始的不可思议外，并没有多余的念头。她的心是冷的。

但是她还是不自主地去想他出了什么事，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纪堇一随意起头：“刚才那群人怎么敢与你打架？”

那些人都是地痞流氓，怎么敢那般对待楚家郎。

楚辞云轻声：“他们面对的只是鬼市里的一个小贩，怎么不敢？”

纪堇一：“你为何要假扮商贩？”

楚辞云：“好玩。”

纪堇一紧接着问：“挨打也是因为好玩？”

她是在说楚辞云本可以一开始就结束打斗，却要被他们揍上一会儿后才出手，她无比确认他是故意的。

故意让自己感受疼痛，来刺激逐渐麻木的内心——楚辞云带着期待与他们动手，却被不争的现实打败——他确实是个废人了。

楚辞云：“……是啊。”

他回答地敷衍，纪堇一蹙起眉头。

突然她松开缰绳，踩着马鞍翻身跳跃，眨眼间便已与少年共乘一马。

纪堇一拥住他单薄身躯，抢过缰绳，唇畔贴上少年冰凉左耳，淡漠地陈述着事实：“你的身体在发抖。”

腰上环绕的长臂以及与后背贴得严丝合缝的身体无一不让楚辞云幡然醒神，他身体僵硬，热意蔓延全身，风似乎少了几分冷意。

他不得不顺着她的话答：“太冷了。冷得发抖。”

纪堇一也察觉到他异于常人的冰冷，无声地催动内力升高体温，拥着他的手臂收紧，纪堇一目视前方，“我看你是身体有疾。”

“现在是我在控马，你最好认真回答我的话。”

不然的话，后果自负。楚辞云无声笑了笑，“你想问什么？”

纪堇一：“我们出城是做什么？这两年你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辞云却再次默了声，纪堇一静静等他开口，视线如鹰般盯着前方，思绪也开始远飘。

她想她是搞不清楚这些聪明人脑子里弯绕的。就像她不知道两年前楚相为何没有深究郡主的诬陷，郡主又为何命杀手改变陈词使那场刺杀平定得悄无声息一般。

此刻她也不知道楚辞云在隐瞒什么。

两人思绪各异，忽然听到楚辞云叹了口气，无奈答道：“到了山顶我再说，如何？”

纪堇一眼神逐渐温和下来，但言：“可以。”

—

“我们来这做什么。”她看着山巅上随强风漂游的细小雪粒，放眼观去，整片山脉都笼罩在一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