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死去的人和活者的人（1 / 2）

“结束了，还好结束了！！”

“它们要是再不走，我们就真的坚持不住了！！”指挥员老张从坦克跳下心有余悸道。

谭钟一屁股坐在地上，点燃一根香烟：“老张，下次能不能叫那些火箭弹啥的支援快点儿？你非要看我们死了才甘心？”

“放你娘的屁！老谭你认识我那么久，我是那种人吗？”老张很生气，揪着谭钟的衣领怒吼道，

“你以为我不想支援你们？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你们，看到战士们一个个被鳞甲虫杀死吗？我的心就是铁做的吗？”

老张吼着吼着眼眶突然就红了；“一开始看到鳞甲虫数量的时候就知道左面的进攻我们肯定拦不住，不光是左边，正面战场，右面都是一样！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呼叫了后方部队的支援，可是后方也有战斗，后方也在抵抗虫子入侵，而且.....火箭弹的数量已经不多了，刚才那一拨的支援，火箭弹已经全部消耗光了你明白吗？”

谭钟被怼的哑口无言，他就随口一句抱怨，完全没想到老张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并且他终于知道，原来军方的火箭弹竟然在刚才的支援中已经消耗光了！

老张松开了揪着谭钟衣领的手，整个人都颓然起来；

“老谭，正面战场的潘德海知道不？还有右面战场的胡自拳都还记得吧？他们都死了，和老庄他们一样，都死了。出战的队伍里，还剩下的就只剩你们这支队伍还活着了你明白么？”

老张像是魔怔了一样，目光都变得空洞起来：

“我记得一个叫做刘宇的小伙子，大概二十二三吧。没读过几年书，混社会的，和平年代的时候不是偷电瓶，就是吃霸王餐收保护费，进过好几次局子。本来他加入进化者队伍的时候就说了，要是有危险他会第一个逃，他又不是当兵的，加入进化者队伍不过是为了两口吃食而已，犯不着跟鳞甲虫拼命，可刚才战斗的时候他却没有，不，他是应该走的，我都叫他走了。”

老张空洞的双眼忽然流出两行泪来，盯着谭钟颤抖的说道：

“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说他活够了，累了，说他到了给国家给人类做贡献的时候了，说他该为以前做的事还账了。他说他其实也不想当坏人，只是他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不当坏人就会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不论是偷电瓶还是吃霸王餐.....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老张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他最后还是死了，是为了保护几名军人死的，他用他的命换死了一只鳞甲虫。死的时候他笑着说，他终于可以不那么累的伪装成坏人了，他还说说如果有下辈子，他不想在当人了，当人太累了，说他当一粒沙，一颗石头就挺好，就那么躺着，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听了老张的陈述，姜羽心里也对这个叫做刘宇的年轻人肃然起敬。有些人本性善良，但是他太弱了，弱小的人走到哪里都会遭到坏人欺负，而不遭受欺负的办法就是将自己内心的柔软善良深深掩埋，自己也变成自己讨厌的坏人.......

战斗结束了，受伤的士兵有的被拖走治疗，有的则拒绝医护人员的救治，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没救了不想浪费医疗资源，要将珍贵的医疗资源留给有救的人。

四周充满了士兵的呼喊，所有人被深深的悲伤笼罩，姜羽发现他错了，他对自己的认知错了，他一点儿都不薄情，薄情只是他和同刘宇那样，给自己安上的伪装色而已。

一眼望去尽是士兵的尸体，断肢残臂随处散落，鲜血在地面低洼处聚集形成血坑，倒映着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这到底是人间还是炼狱？

四周士兵的哭泣声如悲哀挽歌，将所有的情绪全都宣泄出来，姜羽内心深处，那被深深掩埋的炽热随着鼻尖的酸楚，随着眼眶的湿润彻底爆发出来。

这些人都才20出头啊，甚至太多太多死去的人连二十都没有，他们甚至没谈过恋爱，没来得及孝敬父母，在面对鳞甲虫他们甚至根本就没有与之对抗的资本，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

眼前的画面模糊起来，曾经的回忆和现实相互交织：

一个老奶奶颤颤巍巍的过着马路，可老奶奶迈不动步子摔倒在地上，他心疼的上去搀扶，却被老奶奶诬陷说他把她撞倒，不然为什么要扶她？

姜羽很生气，他觉得这个老人简直不可理喻，是个坏人，他根本就不该多管闲事！！他告诫自己做个薄情冷血的人。

因为癌症，他在医院治疗的时候，一个晚期的老人骨瘦嶙峋，自己饱受折磨不曾软弱半分，可见他年纪轻轻也患了癌症，为他潸然泪下。姜羽内心充满温暖，原来天下也不止如老太那般从骨子里就坏。

直到高中时，仅仅因为自己癌症消息曝光，唐可儿不声不响消失，多次实验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接纳身患癌症的他。他再次失望，他将自己伪装起来，薄情寡义成了他的人设，可偏偏后来却发现唐可儿根本没有半分对不起他......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