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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视(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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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古井,被星星点点的荧光环绕,像月色下的萤火虫,神秘而阴森。

他僵了好久,久到寒桢背着莫襄路过,看他这个样子,不太像鬼,反而像个被恶作剧狠狠捉弄了的倒霉蛋,于是忍不住开口:“你……”

“滚!”白皓修吼道。

寒桢吓了一跳,不敢再招惹,蹭蹭蹭跑下楼去了。

他们离开之后,白皓修撑着那镜子,掌下冰丝凝结,如爬满镜面的细小裂痕,将他的脸切割破碎。他两眼发热充血,竟要流下泪来。

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完蛋了。

————————————

考试月紧锣密鼓,所有人都在为前程奔忙,无暇他顾。

阚明瑞也不能例外,他并不是这个世界里享有特权的那一拨人。所以当白皓修再次“发癫”,单方面绝交之后,他也疲了,决定考完试再仔细问问。

那几日白皓修行动如常,但好像又回到了刚入学那会儿“生人勿近近者死全家”的状态,孤狼似的我行我素,所有人都得退避三舍。

好在那双眼睛到了白天不发光,深沉的墨绿也跟正常人相差无几,不仔细的话看不出来。然后一到黑夜降临,白皓修就变成个绿眼怪了,把自己关在房里,不知道还能隐瞒多久。

——为了什么而隐瞒呢?

白皓修撑着窗沿眺望,毛羽鳞鬣都看得明白。院墙外的结界是单向的,对面山头某棵树上的一窝小鸟,树枝在风中摆动的弧度,石头缝里的青苔和野草,伴着溪流的潺潺水声在耳边奏乐。

——很神奇吧?

白皓修不由自主地站直,开始怀疑自己了。要么是被西枫家暗算下了药,要么是他本身就有问题。

他其实更倾向后者。

不然为什么小时候穿越遮魂膜不死呢?

白皓修不能克制地想到那两个偷书的小孩,想到跳蚤窝,他的来处。

——我是谁?

这对别人可能是个哲学问题,但对现在的白皓修,现实极了。

不知不觉间,天降骤雨。

窗外弦月被云层模糊了界线,氤氲的湿气带来山间草木沁人的清香。白皓修吸一口冷冽的空气,盯着灰蒙蒙的雨幕出神。

“什么人?”有人大喊。

白皓修凝神一查,声音来自藏书阁那边,是巡夜师傅的一声厉喝。之后他听见偷书的两个小贼拔腿就跑。

原来是寒桢和莫襄又来了,这次他们没那么好运。

白皓修的听域追踪着他们,发现寒桢的速度一点也不慢,扛着莫襄在跑,居然还没被巡夜师傅追上?想来跟什么人学过功夫吧?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肯定是在劫难逃了,流魂偷学灵术,被抓到就是一个死。

白皓修叹了口气,选择放弃治疗,翻窗跳了下去。

卯足力气的寒桢正全速冲过演武场,眼里只有那道两人高的院墙,翻过去就是正灵院外了。而莫襄被他抗在肩上,一路颠得七荤八素。他眼看着胖师傅越来越近,却在他们快要抵达墙根的时候突然停下,把灯笼扔到地上。

“寒桢,寒桢呐!”莫襄叫道。

寒桢回头,只见胖师傅结完了印,三道金光破空而来!

“哎哟!”莫襄大叫一声。金光如刀,压着他和寒桢一头撞上墙去,在他们身上扎成一个三角阵列。冲力之猛,竟将墙体打穿,霎时间两人被埋在砖头和灰尘当中。

然而胖师傅却惊了——自己那招有那么大力?

他赶忙奔至墙边,召风扫开灰尘,只见墙上一个大洞,洞外便是正灵院的结界。而两个小贼竟然就这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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