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2 / 2）

建成了，我们家搬得早。”

他家里在医院那么有名，哪里还能住到家属院去？

韩曜抬头，看向顶楼的两户人家，越过掏钥匙的苏晴旭，自发得向远离楼梯口的那户人家走去。那扇门是藏蓝色的铁门，简简单单贴着福字和对联，门口还有同色的脚垫。不像对面那户人家，门板上的塑料膜都破破烂烂的了，还没揭掉，门上密密麻麻贴满了小广告，有打印的，有手写的，一看就是没人住。

“你干嘛呢，咱家在这边。”韩曜刚在那户人家门前站定，就听背后苏晴旭喊他，回头一看，苏晴旭已经把钥匙插在靠楼梯侧的那户“没人住”的门上，只扭了一下门就开了。

“你……”韩曜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韩曜一进门，就惊得呆住了，手边的东西都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这边，这边来。”苏晴旭关上门，指引着他略过一对鞋子，往客厅深处走去。

如果那也能算客厅的话。

“放这里吧。”苏晴旭指了指地上军绿色的床垫，“这是去年夏天发大水，我大娘过来住的垫子，没拿回去，往上面放就行。”

韩曜看了看床垫南面那晒着的虾皮和小鱼干：“我带的这些东西有好些不能阳光直射，要不放在背阴处吧？”连窗帘也没有，甚至走到窗户前面开窗通风的“路”都没有。

“不用，你放下，我一会收拾。”苏晴旭随手从杂物堆上拿了一个破了的纸箱子，盖在韩曜带来的大包上。

“你家……”韩曜勉强吐出两个字，剩下的话卡在嗓子里，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才能不得罪眼前的小舅子。

“害，怎么跟你说呢，我爸妈都不常住，我就是寒暑假回来，时间长了，这里就和仓库差不多了。”苏晴旭尴尬一笑。

谁让你非要过来呢。

苏晴旭早在接电话的那一刻就破罐子破摔了。现在不到十点，下着大雨，又不能把人拦在外面出去吃饭，只能迎进家门。

如果韩曜将来成了一家人，那眼前这幅样子早晚会知道。

韩曜若是受不了转头走了，难堪苏晴旭都受着，也免得将来让姐姐面对。

韩曜转头看了一圈，大受震撼，实在说不出话来。

可是，哪里有顶楼的仓库？还没有电梯。

没有个架子摆设，所有的东西要么放箱子里，放袋子里，都摆在地上，一层一层摞得七零八落。

靠门的地方有个矮矮的小圆桌，一半面积都被瓶瓶罐罐占了，只剩下两个碗一个盘子的空间。

别问韩曜怎么知道的，因为那桌子上就摆着呢。

屋子里外完全没有装修，水泥地面，水泥墙面，还能看到水波纹一样的水泥纹路。北窗台下面围了一圈纸箱子皮，放了两口锅。应该是炒菜飞油的缘故，纸箱子皮上面黑黢黢的。

北窗户大开着，但是没有纱窗。

往里看去，各屋门上都挂着帘子，但是空荡荡的，完全没有门和门框的痕迹。

韩曜往里面一走，开放式的洗刷间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盆和桶，角落里放了两桶废水，水池子是修在地上的，漏水做的不怎么好，水池边的一圈水泥全都是洇湿的。

“你姐姐应该住不惯吧，这里隔音不太好。”韩曜眼底闪过晦涩的难过，勉强扯起嘴角，“怪不得她不怎么回来呢。”

苏晴旭却是摇摇头：“不是，是她根本没空回。”

如果不是教资辅导班下个月月初才开班，苏晴旭也不会在家。

苏晴旭上高中的时候苏家才搬到这里，那时候苏晴鹤上大四，假期都在外面实习，上班之后在砚城，每天加班到十二点，连自己租的房子一天都住不满八小时，更何况回洛县？海城可没有火车站。

苏晴鹤回到海城工作的时候，节假日根本没有休息过，周末只放一天还时常加班。不加班的时候苏晴鹤也很少回来，她腰不行，坐车受不了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