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1 / 2）

韩曜的气息刚开始喷洒在苏晴鹤的脸上，后来一路向下，直到被一阵轻微到极致的啜泣声惊醒。

韩曜惶然抬头向上看去，苏晴鹤闭着眼睛流泪的模样就这般撞入了他的眼底。

“怎、怎么了？”韩曜顿时慌了。

苏晴鹤扭过头去，那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哭声，仿佛是从她的灵魂深处艰难地一丝一丝抽渗出来，散布在两人之间。

韩曜伸出手，轻轻碰上她的面颊，大拇指缓缓摩挲着她的眼帘下面。苏晴鹤的眼泪一部分顺着眼尾的弧度渗入鬓角，一部分攀过鼻梁肆意流淌，顺着他粗糙的指腹，滑入了他的掌心，泪滴微凉，却一路烫到他的心底，烫得他整个人都心慌意乱。

“你别哭了好不好？”韩曜无措，搂住她轻声哄道，“我错了，你打我好了，别不理我。”

韩曜只觉得掌心的泪水越来越多，胸口也越来越闷，就像是有一柄无形的重锤悬在心尖上，毫不留情地一下又一下地击打。

往常苏晴鹤除了自怨自艾一番，只会默默流泪不说话。她怎么敢说出口，她心底的那些无边无际、不能见天日的担忧和自卑？说出来之后，岂不是更加的卑微？

许是前不久在浴室那场意外，终究是在她心里留下了怨怼。或者说，她知道他此刻满心愧疚，她的所求所问，一定能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

也有可能是，最近韩曜的爱意把她包围得太过紧实，让她似乎汲取了那么一点勇气和底气去质问。

所以苏晴鹤只哭了一小会儿，就拿那双红肿的眼睛委委屈屈地瞪向韩曜，莹莹湿润的眸中还闪烁着破碎的光：“你是不是一点都不珍惜我？”

如果珍惜，当初为什么她无论怎么对他好都无动于衷？

如果珍惜，为什么第一次会不顾她的意愿偷亲？

如果珍惜，为什么要在出院的第一天这么迫不及待？

韩曜可冤枉死了，急忙辩白：“我怎么能不珍惜？我恨不得把你揣在兜里才好。”

苏晴鹤睁大了双眼，抖颤着双唇，半晌才说出一句话：“那你为什么总是想这样？”

“怎么样？”韩曜一懵，模糊间好像明白了苏晴鹤的意思，也睁大了眼睛，“我、我没有……”

只是情不自禁。

刚才两人互通了心意，也商量好要住在一起，这么好的氛围之下，韩曜就是自然而然地想要和她亲近。

只是没想到苏晴鹤似乎是误会了。

还觉得很冒犯。

看着苏晴鹤天真无辜的表情，再联想到苏晴鹤之前的虎狼臆测，韩曜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想的，就是想要亲一下。”

韩曜想起刚才自己亲了好像不止一下，又偷偷抬眼看了苏晴鹤一眼，低声补充道：“我以后不会了。”

对于苏晴鹤来说，这并不是让她满意的答案，脸色就有点难看。

韩曜认错认得干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忍不住再次出言为自己争取：“我以后亲你之前一定征求你的同意。”

苏晴鹤只觉得他越发不像话了，忍不住问：“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韩曜虽然对她体贴，但是很绅士。比如给她打水，骑电车载着她出门买水果，帮她提着背包，或者帮她搬年货到车上去。

这样的表现，很容易让单位里的同事误会两人是很亲近的关系，比如情侣，但是并不是真的就亲密无间了。

虽然偶尔也有那么不规矩的时候，但那都是因为她恰好不方便、不舒服。比如那次她发烧了，他扶着她或者抱着她，还在护士打针的时候，把她的头揽在他的肚子上，让她埋头哭。

哪里会这样，动不动就亲亲的。

“以前？”韩曜一呆，“以前你不是我女朋友啊。”

以前他不知道自己喜欢她啊，纯粹就是本能地对她好而已。甚至直到她准备考研辞职离开了，他潜意识里知道，苏晴鹤终究会回到他身边，所以也没有很明确的怅然若失的感觉。

就是没有苏晴鹤在身边，没有她发的消息要回复，不用每天晚上接电话，到了工地也没人让他报备，稍稍有那么些不得劲。

韩曜只当成是要调整作息的混乱，发几天疯就被韩父镇压了。

现在两人好得不能再好，就算之前有些不愉快也都过去了。视若珍宝的女孩就依偎在他的怀里，和他软言温语地说“我喜欢你”，他一时情动，自然而然就吻了下去。

“我现在也不是你女朋友。”苏晴鹤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啊？你是这个意思？”韩曜一下子想起来，之前苏晴鹤问他“你就打算这么和我住一起”。

原来那个时候，她不只是想听他表明心意吗？

“你什么意思？”苏晴鹤想要拿起枕头扔他。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问出口，可问了半天，韩曜却是顾左右而言他。

韩曜连忙抓住她的手，趁机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