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篇15（2 / 2）

紧迫感紧追不放这么长时间，她终于感受到久违的轻松之意，哪怕仅有片刻，但已是足够了。

既然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接下来，无论过程有多么艰难，无论要做多少惹人憎恨的脏事，都没有关系。

为了那些她在意的人们，艾丽什么都愿意去做。

这场宴会持续的时间不算长，圆月还没高挂顶空呢，海贼们已经散伙了。

理由也很简单——物资不够。

连航海士都说不清他们还要在无风带航行多久，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可能毫无底线的挥霍宝贵的食物和水资源，所以一群人乐呵乐呵排遣一下航行的枯燥感就行了，更多的，不可能。

身为一个在海贼船上长大的人，艾丽当然清楚这点。

夜色将深，她洒脱的跟酒友们挥手告别，然后熟门熟路回到自己房间，就着微醺酒意，直接入睡。

【废墟环绕，戴着王冠的黑色身影扑面而来，压迫感，惊悚感......一切的发生的那样迅速。】

【死亡，毁灭，不甘......会死，这次真的会死！】

【然而没有......】

【黑色身影停在身前，那双鬼魅的双眸居高临下望过来，它的声音雌雄莫辨，“你就是个傀儡......果实的傀儡，命运的傀儡。你倾尽一生所追求的自由......是虚假的。没有意义......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

【轰！伴随一声巨响，承载废墟的地面坍塌了。】

【坠落......深渊......黑暗......】

“啊！”

艾丽猛然惊醒半坐，衣襟已被汗湿。

双手捂脸，十指之下，她的神色惊惶不安。

又来了......又是这个梦......

艾丽自获得预知果实后便屡次梦见同样的场景，以前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随着年龄和见识的增长，她逐渐意识到什么，也有了些自己的理解。

事实上，艾丽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这个场景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摆脱桎梏，谁知就在好不容易看见希望的当晚，熟悉的梦境再次降临......很难说这是巧合。

艾丽手捂额头，思绪困乱不堪。

可如果不是巧合的话......是警告？还是威胁？所谓的希望......真的是希望么？还是另一份更深刻的绝望？

思索无果，甚至越想越混乱，艾丽急躁之下，握拳怒锤床沿。

可惜无论她再怎么愤怒，也不过是干生气罢了，于事无补。艾丽闭了闭眼睛，翻身下床——这觉她不睡了还不行么？

迈出舱门来到甲板的那刻，空气瞬间清新，艾丽的心情也轻松不少，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迈步走了一段距离后，闲适靠在船舷旁享受深夜片刻宁静。

艾丽平常也没少做噩梦，每次半夜惊醒，她都会习惯性的来到甲板上吹吹风，为了避免给船上的守夜船员造成困扰，每次她都是隐匿了气息悄悄地来，然后悄悄地走。

今天也是如此。

但是......

“是谁？”远远有句质问被甩过来，这个人的声音冷肃威严，甚至有点熟悉。

艾丽用了一秒将声音和人对上号，神色大惊，“香克斯？你怎么也半夜跑出来吹风？”

不多时，借着夜空中昏暗的星光，艾丽隐约看见身侧出现另一道身影。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大半夜的不睡觉，隐匿气息在船上到处乱逛，知不知道我差点把你当成敌人砍了？”香克斯的语气微有抱怨。

艾丽自知理亏，尴尬笑了笑，“这不是不想打扰守夜的朋友嘛......”

“你已经打扰了。”

“啊？”艾丽头顶冒出问号。

“今天我负责守夜。”香克斯淡淡述说道。

“......你不是船长么？你们船上，船长也要守夜？”艾丽这下是真的震惊了。

香克斯理所当然的回道，“船长只是一个职位。伙伴们信任我、认同我，才会上了我的船，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和他们有任何区别，船上的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大家都得肩负起在夜晚守候伙伴安全的责任，我没有理由成为例外。”

艾丽皱着眉，再一次感受到红发海贼团的不同之处。

每个海贼团都有自己的精神特征，但始终不变的只有海贼船船长的地位崇高性，在此之前，她真就没见过船长要和船员一起守夜的先例。

仔细想想，大概......这不是因为红发海贼团有多么特殊，而是因为他们有一位与众不同的船长。

艾丽感慨颇深的笑了笑。

接下来半晌无言，空中飘荡着海浪拍打船体的哗哗声，夜色静谧，艾丽和香克斯或靠或站立于船舷旁，两人间难得没什么尴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