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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6(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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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一角的吊椅秋千上,费韫点燃一支香烟,上方的遮阳篷,遮不住今夜皓圆的明月。

外公谢启昇的电话打到费韫公司,说有事找他商谈,要他下班后,回谢家郊外的别墅吃晚饭。

“我有应酬,晚饭应该去不了。”

“你们公司没人了?要你这个做老板的去陪客户吃饭喝酒?少找借口!”

费韫一连串低笑,心想这老头儿真不好糊弄,答应晚点过去,但晚饭是真赶不上。

费韫来之前有预想,外公谢启昇所谓找他商谈的“事”,大约和前段时间,被召回北城的表弟谢堂有关。

费韫一进门,谢琅坐姿优雅地在客厅喝茶。

一个月前,谢启昇反复头痛、手脚麻痹,去医院查出是脑梗前兆,谢琅搬回郊外的别墅,就近照顾他,借机修复当年固执下嫁大学同学费言回,而产生裂痕的父女关系。

“大晚上了还喝茶,不怕睡不着?”

谢琅放下英国卢臣泰的白色骨瓷茶杯,说这是洛神花茶,饭后喝去油消食益气。

“你整天大鱼大肉的,最好也喝上一杯,刮刮油,”她斜睨费韫淡蓝衬衫下平坦的肚腹,说,“想想你爸那肚子,小心过几年跟他一样。”

费韫说:“我怎么也不至于像他那样吧。”

“你别不信,你爸年轻那会儿,身材容貌不比你差,年纪上来了,新陈代谢慢,啤酒肚才出来的。”谢琅说,“谁没有老的时候?转年你就三十了吧,你爸差不多也是三十出头开始发福的。”

费韫嘿一声,说:“我怎么听出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你盼我点好吧。”

楼下只有谢琅,不见谢启昇。

谢琅指楼上,说:“在书房等你呢。”

-

费韫敲门,隔着厚厚的门后,传来一个浑厚的嗓音:“进来。”

书房中央摆了一张长桌,桌后的谢启昇银发皤然,鬓角霜白,一双烛照数计的眼睛,瞧人时,散出鹰隼般的精光。

谢启昇四十几岁时,眼下已经长满横纹,相书上说,这叫阴骘纹,是富贵和多子多孙的福兆,但也有一说是克子的凶兆。

谢启昇筚路蓝缕,创建北城乃至全国首屈一指的泓云集团,坐拥财富无数,和老妻恩爱一生,儿女双全,子孙有为,然而,大儿子谢轩英年早逝,谢启昇白发人送黑发人。

相书上关于阴骘纹的记述,有好有坏,在谢启昇身上,竟然无一例外地应验。

费韫猜得没错,果然是为了表弟谢堂的事。

两年前,谢启昇借口养病,隐退二线,让孙子谢堂接替,掌管集团,这个决定引起董事会诸多人的不满,他们不信不满二十四岁的谢堂,能够驶好泓云这艘大船。

在种种反对和质疑声中,谢堂急于证明自己。

偏是人越是想要证明什么,其结果往往适得其反。

谢堂和董事会成员在一个项目的投资上产生分歧。

泓云虽大,也不是什么行业领域都做,一旦做成,谢堂可以在集团快速地建立属于他自己的团队,树立威信。

但是,涉及泓云从未踏足过的领域,董事会保守地认为,应该深耕已有的市场基础,而不是盲目地扩张投资,谢堂的提议被董事会否决,谢堂却没有收手。

他瞒着董事会运作,因为没有取得董事会的同意,后期投资加大,谢堂只能从自己的腰包里掏钱,卖了车、房不说,谢启昇当作十八岁成年礼物,送给两个孙子各百分之二的泓云集团的股份,也被谢堂拿去向银行做了抵押。

项目失败,谢堂背着董事会投资,抵押股份的秘密也随之败露。

谢启昇出面,及时赎回了那百分之二的股份,抹平了集团账面的亏损,代价是谢堂请辞,负荆请罪地下放外地分公司,离开北城,算是对他的放逐。

然而,明眼人都知道,相比谢堂的过错,谢启昇给予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

谢启昇说:“让他离开北城,一是要给集团董事会一个交待,再有,是要谢堂去历练,他当初之所以会犯错,很大程度上是锻炼得不够,学校学的东西,毕竟是死的,还是得真枪实弹地练过才行,我相信,谢堂不是草包。”

谢启昇笑起来眼神柔和许多,他拍拍摊开在长桌上的文件,那些是两年来岩城分公司汇报给北城总部的业绩报告。

“事实证明,我说得没错。”

费韫捡一支笔筒里的笔,大拇指推动笔盖,又按回,说:“既然谢堂证明了自己有能力管好一个公司,是不是要把他留在北城?”

谢启昇摆手,说:“不急。”

他掀开茶盖,啜饮杯中的茶水,费韫清楚地看见,那茶水是殷红色的。

谢琅的洛神花茶泡到了谢启昇的茶杯里头,两人面对面时,却还是说不上两句就要吵起来,这是什么诡异的父女情?费韫不懂。

“人回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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