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1 / 3）

高三开学一个月后，蒋今池搬回外婆家住，一周回一次叶一雯那边。

周末，谢少东的朋友带着孩子到家里来玩，小孩趁大人不注意，窜进蒋今池房门紧闭的卧室。

当一声巨响传来，客厅、厨房闲谈的大人和蒋今池闻声赶到，架子上的琵琶倒在地板上，四分五裂，五岁的小孩拿着剪刀，紧张无措地站在那里。

小孩的爸爸见状，抓过小孩，一掌打掉他手里的剪刀，接连几巴掌，扇红了小孩的手，小孩撕心裂肺地哭起来，尖锐的哭声撕破耳膜。

小孩往妈妈身边躲，小孩妈妈不但不掩护，还说：“打，该打，不打不长记性。”

转头，又说：“今池，琵琶多少钱，阿姨赔你一把新的。”

“赔什么赔，小孩子是无心的。”叶一雯劝孩子爸爸不要打了，“一把破琵琶，值不了多少钱，再说，她读书没时间弹了，放着也是放着，坏了就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一雯把哭喊得脸如猪肝的小孩牵过来，“军军，以后不要这么淘气了。”

“去和姐姐道歉。”小孩妈妈推他。

小孩一抽一吸地走过来，边哭边说：“姐、姐姐，对、对不、起。”

“今池，弟弟跟你说对不起了，你回弟弟一句。”

蒋今池不出声，叶一雯催不动她，帮她说：“军军，没关系，阿姨替姐姐原谅你了。”

蒋今池蹲在琵琶前，琵琶琴弦被剪断，琴头摔坏了。

听到叶一雯安慰小孩和他父母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泪珠大颗大颗地砸下来，砸到琵琶摔裂的面板上。

“我说我原谅他了吗？你凭什么替我原谅？”

小孩父母脸色难堪，叶一雯不善地警告：“蒋今池。”

这是叶一雯记忆里，蒋今池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谢少东把朋友和闯祸的小孩叫出来，留叶一雯母女在房间，给他们关上门。

朋友歉疚地说：“不好意思啊少东，给你家添麻烦了。都怪这个闯祸精，走到哪儿闯祸到哪儿，下次不带你出门，把你自己丢在家里。”

小孩哭起来又可怜又难听，谢少东苦笑，还要劝朋友不要吓孩子。

卧室门打开，蒋今池先出来。

谢少东一句“今池”还没有叫完，只见蒋今池抱着她的琵琶，甩掉室内拖鞋，胡乱穿上她的凉鞋，跑出门去。

叶一雯走到卧室门边，双手抱臂，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幕。

谢少东看向她，“一雯……”

叶一雯说：“不管她，那么大的人了，丢不了。”

蒋今池从家里跑出来，没走多远，坐在小区外的花坛前，搂着琵琶哭。

行来过往的路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她，蒋今池转到花坛的背面去，一直到费韫打来电话。

好不容易只剩下啜泣，在看到来电显示是费韫的那一刻，蒋今池心上又涌起了泼天的委屈。

费韫一如她要求的没有挂电话，蒋今池也慢慢止住了哭泣。

听到费韫说他到了，蒋今池从花坛背后站起来，举着手机走到路边，四处没有找到熟悉的黑车。

“你在哪里？”

马路对面，费韫从一辆白色轿车出来，穿过车流，向蒋今池走来。

他靠近的第一个动作是搂住蒋今池的肩膀，护着她，左右观察驶来的车，确认安全，再次越过湍急的车流，抵达彼岸。

白色的轿车重新汇入车群，驶离金浦国际。

蒋今池在车上把事情的始末一一告诉费韫。

“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想修琵琶，去我熟悉的那家琴行吧。”

费韫点头，说：“好。”

琴行店门的招牌写着：瀚海琴行。

老板董瀚海不仅精通琴行里的各种乐器，乐器修复也是一把好手，可对蒋今池今天拿来修复的琵琶，董瀚海摇头，表示坏得太严重了。

“修是能修，但修好了能不能弹是一回事，修的钱都抵得上你再买一把新的了。”

他真诚地建议蒋今池，说：“别修了，换一把新的吧。我刚从琴厂挑了一批新琵琶，没摆出来，你要喜欢这种黑酸枝的琵琶，也有，音色、做工，都比你这一把好。”

蒋今池摇头，说：“谢谢，不用了。”

她抱起柜台上的琵琶，叫费韫：“我们走吧。”

在车上，蒋今池又一次回头看平躺在后排的琵琶。

“我准备考十级的时候，我妈听老师说，换一把音色好一点的琵琶去考比较好，才给我买的这把琵琶，我从小学琵琶，我妈和瀚海琴行的老板认识，我第一把琵琶就是在瀚海琴行买的。”

那天下了琵琶课，叶一雯带着蒋今池直奔瀚海琴行。

琴行老板董瀚海带她们都后面看琵琶，一把没有看中，不是价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