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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琉璃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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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负羁……你告诉我,破镜如何能重圆?”

“我不求回到从前。”

他如是答:

“至死方休,不也是一生一世吗。”

【五年后】

我睁开眼,一片虚无。

不是黑暗,是虚无。

虚无中,有人抱住我,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我知道,他是掌控我命运的人,是我不死不休的宿怨。

更是至高无上的皇。

我怕他,却不尊称他为陛下:“凌负羁。”

他轻轻应了一声。

“今天是晴天,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我趴在他颈间,闻了闻:“你身上有太阳的味道。”

瞎了以后,我的嗅觉变得很灵。

凌负羁揉了揉我的头,很温柔:“想出去吗。”

“……三年前我们在长宁湖种过一棵杏树,现在大概到了我腰间了。”

“嗯。”

“还活着吗。”

“活着。”

“开花了吗。”我没等他答,“我想出去……”

一阵沉默后,凌负羁用大氅裹住我,抱着我往外去。

他动作很轻,却捂住了我的耳朵。

我知道,他不想我根据周围的声音判断出自己身在何处,分辨出向外的路。

想到这里,我失笑:

“皇城有三千八百间宫殿,四万扇门,我一个瞎子,爬一辈子也出不去。”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求个心安。”

“其实,我知道我在哪。”我说。

“在哪?”

“燕子楼。”我说。

他轻轻笑了:“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

“我更喜欢另一句……往来忘义忘仁者,莫上彭城燕子楼。”我扯了扯嘴角,“我们之间,谁更畜生点?”

“那自然是你。”

还真是。

我忍不住笑起来,笑自己的枉费心血机关算尽,笑自己薄情寡义作茧自缚,笑自己一败涂地,摔成一滩烂泥。

“报应啊……”我笑出了眼泪,疯了一般:“天道好轮回,都是报应啊,凌负羁……”

凌负羁已经习惯了我的无常,他吻走我脸上的泪,握住我的手,引着我去感受风,感受阳光,感受花香:

“又是一年春天了,渺渺。”

第五年春。

我二十三岁。

命途已极,前程已尽。

虽生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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