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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梁惜(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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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晋王爷,你不去搜查嫌犯,却在这儿把一干见了刺客的人往死里折磨,你想做什么?”

“儿子死了老子,拉几个陪葬的,过分吗?”

“其他人我管不着。”我挡在卿白身前,“但我得带他走。”

明晋晖看着我,忽然笑了:“你既这么坚持,又有殿下的授意,我自然也不能拦你……”

他凑近我,用鞭子挑起我的脸:“只是嘛,别人在我手里走一遭,都脱皮断骨,你这朋友什么罪也没受就走了,外人怕是会以为我徇私舞弊……我这案子后面还要怎么查呢。”

“你要如何?”

“好说。”明晋晖笑得一脸温良,眉梢眼角透着一股能杀人的艳丽,“我卖你个面子,伤筋动骨的大刑就不上了,”他握住我的手腕,凉凉的指尖在我的掌心打着转,“拔他十个指甲就行……小谢,你不心疼吧?”

“行。”我淡淡道,“几天就能长出来的东西,没什么好心疼的。”

立马就有人拿着钳子上来,当他们要对卿白动刑时,我举起了自己的手:“拔我的。”

这实在是一双漂亮的手,指尖微微泛着红,肌肤是透了明的白,纤巧细长,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悯。

“不行!”刑架上的卿白猛地挣扎起来,身上的铁链咚咚作响,“小谢你不能受这样的罪,我——”

“受得了。”我冷冷打断他,“没什么是我受不了的。”

明晋晖握住我的手,估价般地捏了捏,笑道:“殿下说,你哭起来很好看。”

我也笑:“可惜你永远都看不到。”

在卿白的喊声中,明晋晖轻轻击掌,两个人上前按住我,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钳子抵上我的手指。

明晋晖挑了挑眉:“你再想想?”

我平静道:“来。”

第一片指甲被拔掉时,我痛得想去死,眼里差点就要酸出泪来,又拼命收了回去。

明晋晖用手擦着我额上的汗,很心疼的样子:“何必为了别人伤自己呢。”

耳边,卿白大喊,听声音像是快哭了:“晋王爷拔我的!拔我的!”

明晋晖摆出一副看痴男怨女的表情,看戏一般:“小谢,你决定,我听你的。”

我疼得眼前发黑,十指连心,真他妈的疼,也不知哪来的骨气,居然梗着脖子咬出两个字:“继续。”

想了想,又觉得卿白看着不太好,补了句:“把他打晕,吵得很。”

这种劝人的法子还是跟陆洺判学的,简单有效,卿白被敲了下后脑勺,倏地闭上了眼。

我没功夫管他有没有被打傻,因为又被拔了一片指甲,我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指尖,忽然很放空地想着——

其实肉体的疼痛不算什么,真让我觉得煎熬的,是被我在乎的人担心。

明晋晖凝视着我苍白的脸,没有笑:“你只哭给他看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哭一种很软弱丢脸的行为,人不能哭,就像小动物不能露出最软弱的肚皮。人一哭,眼睛就成了伤口,看你哭的人会从你的眼睛望到心,看得越清楚,就越会伤害你。

左手的指甲已经全部拔完了,就要开始拔右手时,刑房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再接着是诚惶诚恐的跪拜声。

是凌负羁。

他现在样子实在难看,脸色白得像鬼,上面有几处伤,腿也不太好,狼狈地杵着杖。

可他还是来了。

明晋晖赶紧迎上去:“殿下,你怎么来了。”

凌负羁看向我,目光在我鲜血淋淋的手上停了片刻,挪开了眼:“来看你,七哥。”

明晋晖笑了笑,把凌负羁扶到太师椅上坐下,又递上自己喝过的茶水,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通。

凌负羁端着茶盏,漠漠地听,最后轻飘飘地说了句:“你做的对。”

“只是可惜了小谢的手。”明晋晖道。

“到此为止吧。”凌负羁点了点茶沫,“让他们走。”

明晋晖大概也觉得没意思,冲手下人示意,立马就有人把卿白从刑架上解下来。

我手不停滴着血,但还能动,幸好卿白这小子长得不壮,背在背上不算太重。

我背着他往外走,路过凌负羁时,他淡淡道:

“我以为,你不会为了别人伤自己。”

我笑:“也有例外的时候。”

只不过不是你。

就像你的例外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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