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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大师手笔(6K二合一)(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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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马上肯定还有什么。”

果然,在音乐进行到第八小节时,华丽繁复的音型逐渐消散,只剩下节奏型的背景似暗流涌动。

一段优雅清澈之极,有如玉石般明洁绚丽的男中音旋律,从尼曼大师口中缓缓唱了出来:

“假如我有辉光的锦绣绸缎,

那用金色银色的光线织就;

黑夜、白天、黎明和傍晚,

湛蓝、灰暗和漆黑的锦绣;

我就把它们铺展在你脚下,

可我一贫如洗,唯有入梦。

我已将它们铺展在你脚下,

轻点,因为你踏着我的梦。”

尼曼大师唱出的是纯正古霍夫曼语,而让众人惊讶的,不仅在于他将巴萨尼的神秘主义诗歌改编成了艺术歌曲,还在于他的声线具有无比惊人的穿透力。

在配合得当的前提下,美声独唱的音量是可以和交响乐团抗衡的,而站在教堂里,面对音量如洪流的“乐器之王”管风琴恐怕有些吃力,只有合唱团才能与之配合。

但尼曼大师直接用管风琴自弹自唱了起来,他的声音不仅没被盖住,而且还相当于在脑海中同时即兴出了四行谱表(管风琴双手+脚踏板+声乐)。

“大量的意外转调、半音线条、延迟解决,大量的不协和音程挂留…这和声可以说是十分大胆了,与诗歌的神秘主义气质极为吻合。”范宁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师在高处的背影,“嗯!?什么?这是什么奇怪的调性布局?”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两小节间插段,不着痕迹地将调性往下移了一个半音,从原本只有一个升号的g大调,变成了足足有六个升号的升f大调。

“呵,灵感在白天也在夜晚降临,

追索之心知道它去往哪里;

有人曾经在美酒的红色中看见,

那不可败坏的玫瑰。”

又是巴萨尼的另一首诗歌,尼曼吟唱的情绪带上了一丝游移和暧昧,调性继续下移一个全音,来到了g大调的平行e小调,伴随着低声部的对位线条,和双手在上下层键盘交替弹出的大二度音程,色彩发生了更鲜明的变化。

“它慵懒地向他身上抛撒,

褪色的花瓣和欲望的甜蜜;

当时光和世界正渐渐消逝,

在露水和火的暮色中之时。”

这时包括范宁在内,逐渐有人明白了尼曼的创作思路:调性!

这位大师是想以八个音符的主音为调性布局,现场将巴萨尼的一些神秘主义诗歌改编为艺术歌曲,从而得到一首各部分具备组曲性质,又带着单乐章完整性的管风琴声乐作品。

果然,接下来,尼曼大师继续转调,从e小调到d小调,再从b小调到c大调,他一共使用了三首诗歌,最后来到了属准备的d大调上。

这完全不是单纯的演奏技巧所能做到的,他的旋律绝非简单的“为歌词配曲”,诗歌每一处细腻的情感变化,原文本中情绪和光影的波动,全部在旋律起伏中精妙地体现出来。

在如此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诗歌作歌词,谱写出旋律,置于统一的音乐逻辑,并体现出和声、节奏、织体与神秘主义思想的内在联系,这光是对于文学素养的要求,便让等待的一众着名艺术家们心生惧意。

最后一首巴萨尼的诗歌,调性来到第八个音符的主音,重归乐曲最初的g大调,但音乐给人展示的色彩,传递的情绪却隐约出现了升华之意。

“在被风吹折的老树荫中,

静坐在那古老的青石上之时,

由于脉搏的勐一下跳动,

我悟知辉光是活生生的存在,

人类则是无生命的幻影。”

尾声,音响效果归于宁静,低沉的g音反复鸣响,那些不知何时变得暗澹的,从教堂拱顶投射而下的光束,仿佛欣欣然睁眼,强有力地透过了各物件低迷的阴霾,康慨而又热烈地笼罩在了聆听者身上。

“我悟知辉光是活生生的存在,

人类则是无生命的幻影。”

当尼曼右手最后一条活动的旋律停于b音时,范宁觉得周身的热量在那一刻尽皆涌起,快被点燃,音乐与诗歌创造的美,融合进大量神秘主义的启示,带给了他极致的愉悦和震撼。

很多研习隐秘知识时难以想通的细节,此时有了茅塞顿开之象,一些入梦中缥缈的气味、色彩和情绪,也从难以言说变得昭然若揭。

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样的异质感受是来自尼曼大师,还是因鲜花从中诗人巴萨尼的遗体而起。

教堂鸦雀无声,只有尼曼大师踏下台阶之声回荡。

“波格来里奇先生所言十分正确,‘新月’无论在哪一历史年代都是极端重要的存在,一首临时随心之作便能造成如此强烈的灵感震荡...同样是人,具备不同程度的‘格’,对我们的价值意义简直天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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