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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湘君白发多(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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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一切,其实早有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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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场出征

赤徊奔至齿子鞠的身边,不敢置信的一次又一次的呼唤,可是再也没有听到回答。

齿子鞠的身边全是战死的士兵,他们有的也算不上士兵,只是年轻力壮一些的普通百姓,他们手中拿着随处找来的木棍铁器,同齿子鞠一起,保卫了身后的人们。

齿子鞠手上的盔甲上满是血迹,她胸前的护心镜碎了,手上拿着的长枪被折成两段,半跪在地上,却浑身都被羽箭射穿,一只长剑穿胸而过,她的神情却是平静的,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坦然。

寒银柳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赤徊小小的身体在一旁不停的颤抖,她失去了她的母亲,西琼失去了一位英雄。寒银柳看见她,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时自己什么都不懂,只能不听的哭泣,可是身边有齿子鞠在,所以她能肆无忌惮的流泪,保留着最后一点孩子气。

可是如今,齿子鞠也不在了,这对于寒银柳来说,太过悲哀,而对于赤徊来说,又是一种幸运,寒银柳拍一拍赤徊的肩膀,将泪眼朦胧的小姑娘拉起来。把齿子鞠轻轻的抱在怀里,殿内躲藏的百姓们自发来送,跪在地上伏着身体痛哭不止,赤徊跟在她的身边,小手拽着她的衣角,边哭边慢慢的朝前走。

寒银柳唱起拿首军中流传的歌,渐渐的,所有失去亲人和兄弟的士兵们,百姓们,跟着她一起唱。他们都在送这位女将军,也在叹息琼华昨日的繁华。

一路畅通无阻,寒银柳将齿子鞠的遗体火化,寒银柳明白她的心思,她向往自由,不愿意被困在这四方天地里,她们若有一日死了,骨灰尸骸都要葬在北疆。

如今西琼不过一座空城,北疆之危尚未解除,皇帝回到了琼华,发现眼前的满目疮痍,终于从自己那颗冷漠无情的心里,生出一点点懊悔来,可在这种时候,这一点点懊悔便会慢慢发酵,待到最后,他反应过来,已经起不了床,只能由年幼的皇子同皇后一起代为理政。

他们虽然回来,可是半点用处都没有,琼华已破,兵力已失,人心已散,皇帝皇后都清楚明白,这种时候,若是不破釜沉舟退去北夙追兵,那么西琼称臣,便是指日可待。西琼是思过之中除了南柯之外,最早建立邦国的国家,如今祖宗的基业眼看就要败在自己手里,皇后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只是这想法太过惊世骇俗,所以她不敢开口。

所幸,有人愿意先她一步,说出她所思所想,宋兰庭站在朝中,出来请奏,让寒银柳带兵出征,雄鹰终于还是要回归战场,她不可能在这里浪费自己的一生。

而令皇后没有想到的是,居然皇帝也同意了宋兰庭的提议,自从丞相死后,朝中大部分是他的党羽已经被清理干净,剩下堪堪得用者寥寥无几,得民心折更是没剩下几人,这其中还要权衡世家和能力,最后筛选出来,便只剩下宋兰庭一人。如今的宋兰庭,又被皇上亲自提上了丞相之位。

皇后看着自己的丈夫,似乎像是不认识他一般,她从前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是用俯视的目光。而她也终于意识到,帝王,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现在这个男人被折去了所有的骄傲,他余生怕都得在后悔和自责之中读过,愧疚是可以杀人的,他的余生怕是得饱受这样的折磨。

而寒银柳这边自从当时出事后,便再未回过侯府,这时听见宫中有旨意,她先是冷冷的看一眼宣旨的官员,抬头发现,来的居然是宋兰庭。

宋兰庭一身紫色官袍还未卸下,此时显然是下了朝便匆匆赶来,他的眼神已经不似从前锐利,而寒银柳眼中也多了些什么,可惜最后,两人却只是相顾无言。

宋兰庭宣读了圣旨,寒银柳对此并且表现的有多么在意,她拉着戴孝的赤徊回了屋,在里面洋洋洒洒写了一封信件出来,递给宋兰庭。宋兰庭接过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封休书,女子写的休书,这可真的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而收到这封休书的自己,也算的上是极为难得了。

寒银柳如今也是素衣白簪,她一头青丝轻轻挽起,头上除了一支簪子再无它物,身上的衣服也是白黑两色,再无其它多余花样,她此时素面朝天,却给人的感觉不再是死气沉沉,虽然悲伤却总觉得枯木逢春,自有一种别样的蓬勃之意。

“这封休书还望你收下,日后再娶,不会被我牵累。”寒银柳见宋兰庭不说话,继续道,“当年你大哥之事,我十分抱歉,可是当时事急从权,我也没有办法。”

宋兰庭忽然打断她,道,“我知道,这休书我会收下,我会让丫头把你的东西送来。”一句话在嘴边辗转反侧,可却最终也没有说出来。

寒银柳看着屋内跪在齿子鞠牌位前的赤徊,几不可闻的叹一口气,“最后一件事。”

宋兰庭看着她负手而立,看着她清瘦俊逸,微微闭上双目,“你说。”

寒银柳道,“我若死在战场上,还望你看护赤徊,我在琼华没有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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