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酝酿(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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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里阁里,高水竹打从钟碎宫回来就卧在榻上没动过,偎着炭盆暖身子。

"娘娘,"

柳夭进来,看了眼旁坐的安才人,禀道:"陈美人在外面,等着给您请安呢。"

高水竹一撇眼睛,念着安谧还在,不想说出难听的来:"让她回罢。"

"是,娘娘。"

待门阖了,安谧给贵妃拨弄着盘里的香料,似是随意地提了一句:"陈美人想见娘娘的心,真是坚定。"

高水竹扶着额头:"不见她,是嫌她那些个麻烦事。你若要提,本宫将你也赶出去。"

安谧含笑:"臣妾家里,摆弄几架木车的草铺子罢了。顶多帮娘娘数一数这盘里还该添几枚香料。娘娘怕听的事,臣妾想听,都听不懂。"

高水竹看她,扬起些语气:"你也不必如此自谦。瑶洲安家的锦缎生意,也有些名气。"

安谧起身服礼,娓娓地道:"从前家父与我说,生意做得尚可,臣妾总是不敢信。原来能入得了娘娘的耳,那应当是真好了。"

高水竹忆起往事来,嘴角一抹笑:"当年的盛安,什么样好的胭脂水粉,丝罗锦缎……不都得先经本宫的眼看一看,方才能卖得起来。"

安谧恍然笑了:"难怪,陈美人也与臣妾说过,知道臣妾家里的锦缎,是见过娘娘曾穿上了身。秋节游湖,漫步船边,出尘曼丽。她好生羡慕,才去买来了。"

"是吗。那应当是……三年前了。本宫只坐过那一次画舫。后来惧晕,再没去过了。"高水竹想了想,回忆道。

静过一会后,她摆弄着盘里的樱桃,忽然说:"行了。柳夭。就叫那陈美人进来吧。"

安谧这时候起身:"娘娘,这时候也不早,臣妾就先回去了。"

"柳夭,送送。"高水竹漫不经心地道。

柳夭送安谧至门口,正要出去请陈梦央,看到她站在殿外,眼睛鼻子冻得通红。

也不怕冻出毛病。她嫌恶地在心里骂了一句,顺势又看见陈梦央身后的小湘。

她穿得比陈美人少,冻得更厉害。两个手不住打哆嗦,想伸回袖里去,哆嗦两下又拿出来。

柳夭看着可乐。笑着笑着,忽然心思一动,关门回去了。

她再走到高水竹面前时,换了副楚楚的怜相:"娘娘,奴才有个事,不知当不当讲。说了,听一些贱坯子冲犯娘娘,只怕娘娘生气。”

高水竹不响。许久,轻轻地笑了:“你呀。行了,本宫知道你要告谁的状。你可免了罢。”

“这……”换柳夭愣住了,心下狂喜,跪在高水竹脚边。跟着这主子,就有这一点好。若她高兴了,恐怕帮奴才出头都乐意,声声怨诉:“娘娘,欺负的哪里是奴才,分明是进了宫就不安分,总想着办法,要越过娘娘去呢。”

高水竹抿一口茶,懒懒地道:"有人看见了,告诉本宫。你晨时与那画箐起些争执,闹得不欢而散。你说你,与她争论什么呢。"

柳夭一愣,回过味来吓得一抖,赶快说:"是,是。"

竟然被人看见!不知那人听没听见她们说话,若是贵妃娘娘知道她把温宇的动向说出去,肯定责罚于她。

“也是怪了,主子连大气都不敢喘,偏生奴才还那么嚣张。”高水竹把手里的樱桃撒了,“温平隽在前朝给爹找麻烦,她姐姐也与我过不去,温昭柔就在后宫给我脸色看。"

柳夭原本要告的是陈梦央的状,没想到高水竹误会,只好将错就错了。

她拍拍膝盖从地上站起,给高水竹出主意:“娘娘,今时不同往日啊,温家这时候势弱,脆皮一样。想整治她还不容易?您这时候若真整治了,恐怕还是往皇上手里面递刀子呢。”

"皇后也就罢了。留着她一日,还要与我平起平坐,"高水竹动起主意来,越想得深,"这个人,是不能留啊……"

柳夭脑筋一转:“娘娘您听说没有,温思月的夫婿贺聿,前几日刚升了官。”

"升官?他能做什么。"高水竹问。

"给升了太子左司御率,到东宫,看守太子去了。"

"为何?!"高水竹大惊,更加不懂:"他好大的能耐!——温平隽的女婿,皇上也敢用他去看守前太子?"

"奴才也……"

"不对,他升了官,那岂不是对父亲不利。"高水竹越想越不对,使劲戳她一把,"你倒是分析分析啊,皇上到底是怎么个态度。"

"娘娘您别急。"柳夭安抚她,"他刚升不久罢了。也许,皇上要先抬高他再狠狠地摔惨他。温家日日报丧,也就这一个好事儿,还是外姓。"

"皇上是疯了,赏识个山大王。"高水竹白了一眼。

她口无遮拦惯了。柳夭越说越兴奋,靠近她耳语一番:

"……这时候要有什么草动,皇上正是敏感的时候,还不得下几个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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